钉死在了他的脸上。 男人住的地方,叫做万魔窟,被一个万年大阵笼罩,他永生永世也出不去。 那男人被镇魂钉锁住了脊髓,面具下的脸隐隐能闻到腐臭味儿,黑绿袍下的身子,甚至时不时流出脓血。 就是这样一个心理极其变态的男人,给沈涧的心里,留下难以愈合的创伤。 “你叫做什么?”男人问。 “玄。” “不,你叫沈涧。”男人矫正。 “你叫什么?”男人又问。 “我叫玄。”万魔窟里终年积雪,小狼崽浑身渗血,他刚刚被钉上脸皮,整张脸都在不可遏制地渗血,排斥反应令他趴在地上,抵御着难以忍受的痛苦。 “不,你叫沈涧。”男人随手拿起一根树枝,毫不留情插-进了小狼崽的眼球。 “啊……啊啊啊啊啊……”小狼崽痛到地上打滚。 疼啊,怎么会这样疼……疼到失去知觉,那人又转动树枝,把他折磨醒来。 “告诉我,你叫什么……?”男人发出低沉而变态的笑。 “沈……沈涧……”小狼崽巴巴地道。 这只是无尽折磨的开始…… 那男人肉身虽出不去,魂体却能在附近的山岗游荡,常年掳来过路的行人,他把那群人扔进了万魔窟的斗兽圈,然后告诉他们,杀死里面那只幼狼,便能获得自由。 从那以后的每一天,小狼崽都活在无尽的杀戮,与别人死亡时那痛恨的眼神中。 他眼睛、舌头、脊椎、肋骨,几乎每个地方都被那个人折磨割去,那人甚至逼迫他,去吃那些战败者的肉。 他不想吃,不想失去邪魔最后的尊严。 于是以法术伪装,每每骗过了那男人。在长期的折磨中,他学会了奸险狡诈,学会了欺骗,学会了戏谑而冷漠地对待每一条生命。 直至……三十年前,他从万魔窟逃了出去。 他开始了长久的流浪,他一手建立起托天城三十三重天的半壁江山,又上天入地,通过一次又一次的掠夺,补齐自己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他尽量使自己不要想起这一段对他来说,无比残忍的过去。 薄花蓉的话,又将他带进了那个万年冰雪的魔窟,那个戴着面具浑身散发着腐肉恶臭的男人,和那一根……搅动他血肉模糊眼眶的树枝…… “啊……啊……啊……”他似乎被魇住了,停留在那冰冷似铁的回忆里,出不去了。 “小涧,小涧,你别怕……你别怕……”薄花蓉颤抖着手,不顾换血疼痛,小心翼翼地抱着沈涧。 她的泪滴答滴答……落在了少年的脸颊。 “我的孩子,已经出来了,我不会再让你受苦了……”薄花蓉软嫩的脸颊,蹭着沈涧的鬓发。 她紧紧闭眼,“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让你落入贼手,让你吃了这么多苦。” “阿娘保证……你会得到你应得的,你会得到整个上清界,为娘会为你争得一切。” 阿娘? 不……沈涧心中了然了,这女人想要找的孩子根本不是他,而是他披着的这张幼狼皮而已。 他晕了过去,可他无比清楚,薄花蓉那可怜的孩子,早在几十年前一个至冬的雪夜,惨死在了万魔窟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 …………………… “吁——” “吁——” “吁———!!!”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