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的时候, 已经快要晚上十点。 他洗了半个小时碗,电视里早就放完了新闻,开始播晚间剧场。 然后他们不知不觉坐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剧, 即使没头没尾不知前情, 也看得津津有味。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时间如流水一般过去。 最后还是九点半整,霍燃手机上突然响起了闹钟铃声, 才打破了温馨的气氛。 你怎么定了一个九点半的闹钟?有事要忙吗?陶知越好奇地问他。 霍燃吞吞吐吐:因为你以前说过每天十点睡觉,所以九点半的时候要提醒一下你停止聊天,去洗澡。 但是有时候我也会忘记时间,所以只能定闹钟了。 陶知越愣了一下,看起来心情很好地笑了:结果这两周的每一天, 都是快十二点钟才睡的。 霍燃十分感慨地点点头。 他从小到大都很好用的自制力,在充满魔力的语音电话中, 消失得一干二净。 月光洒落清辉,陶知越跟在他身后,脚步落在硬石板铺成的地面上,发出轻轻的声音, 四周的树影随风摇晃。 霍燃想起了什么,抬头看了看路灯, 这里晚上的光线真的很暗, 我觉得可以找物业投诉了,这样很不安全。 你怎么知道路灯暗的?陶知越惊讶道。 你喝醉酒走回家那天跟我说的。 那天晚上我到底跟你说了多少事?陶知越怀疑道,我应该没有把银行卡密码告诉你吧。 虽然你跟我说了很多话,但是这个确实没有。 你的语气为什么听起来很遗憾的样子? 有吗?霍燃忍住笑意,正色道,其实就是你把回家路上见到的东西描述了一遍, 还告诉了我你喜欢和讨厌的东西,没有什么敏感话题。 虽然喝了酒,但你很清醒,我问你家里为什么会有丘比特的时候,你还不肯告诉我。 陶知越好像松了一口气。 所以到底为什么会有丘比特呢? 霍燃的好奇心往往十分长久。 不告诉你,你可以等我下次喝醉的时候再问我。 不行,没有下次了,喝酒伤身体。 那喝可乐呢? 我回酒店就跑步! 陶知越失笑:我开玩笑的,你昨天肯定没有睡好,回到酒店赶紧休息,明天还要工作。 提到工作,霍燃叹了口气。 我爸明天早上到,应该上午就会开始定好的行程。这一周大概是不停地参观、开会、见人、吃饭,希望一切顺利。 说着,他陡然想起了一个人,对了,昨天见到的那个人,靳少远,如果以后你单独遇到他,千万别理他。 怎么了?他昨天看起来还挺正常的,一点都不像一个纨绔。 只是昨天正常,那天我去找他的时候 霍燃想了想,决定和盘托出。 他始终记得靳少远对陶知越的那句形容,长得还挺好看的。 靳少远这个变态,对着直男都能连送两个月玫瑰花,指不定还能干出什么来。 所以霍燃要把所有可能的火苗都掐灭在摇篮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他完全不懂尊重,一旦对谁感兴趣,就会乱来,像我新家的地址,就是他偷偷查到的,所以会莫名其妙送花过来。 那个周末我们在燕平玩,他也找人跟踪了,还查了你。 他有点紧张地瞄了一眼陶知越:我知道你肯定会很生气,那天我已经警告过他了,但是我明天可以再去严正警告他一次,让他离你远一点。 陶知越停下了脚步。 他查了我什么? 我猜大概是一些基础资料吧,他只跟我说,你是我的学弟。霍燃随口道,其实我不太相信他说的话,所以前几天没有跟你提,你也是燕大毕业的吗?我是21级生科院的。 陶知越沉默了一会儿,霍燃理解他现在可能的愤怒,不敢出声,只是悄悄靠近他的手,有点凉,所以他试图捂热它。 半响之后,手心依然冰凉的陶知越回答道:我是23级的,但是退学了。 霍燃很错愕。 陶知越问他:上了燕大还退学,是不是很奇怪? 不是这个。霍燃立刻摇头,快速组织了一下语言,我不相信靳少远说的话,是因为你比我大两岁,应该是我的学长吧?结果你竟然真的是学弟。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