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不如就结婚吧,不要把事情闹大,不要把一切搞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然后呢?然后她就要被迫跟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结婚过一生,忍着恶心给他生儿育女,一边替他操持家里一边眼睁睁看着他抬进一房又一房姨太太给自己添堵,最后在一个表面富丽堂皇的大房子里终此余生。 可……她本不是想这样过的。 她还渴望着在法兰西小说里见到过的至死不渝的爱情,她还想遇见一个自己真心爱着的男人、和他一起在这个糟烂破败的人间干干净净地活着,她还想知道毫无保留地爱上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滋味。 后来她的眼前又隐约掠过了那个男人的身影。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想起他,难道还指望他会从天而降出现她眼前、替她把这个他义父的亲儿子赶走吗?他们又没有多深的交情,他有什么理由在此时出现呢? 可最纷乱的时候她又的确在恍惚中听见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她心中蹿起了最后一丝希望,开始死命捶打起徐隽旋,希望这阵敲门声能唤回他的理性让他放了她,可对方却已红了眼,什么都听不到了。 直到—— “咣当”一声巨响。 厚实的门扉被人一脚从外踹开,她拼命扭过头去看,却见那个片刻之前还只存在于她臆想中的男人乍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寒潭般的眼睛是最浓深的黑色,像是隔绝了一切纷扰般刻板,可偏偏看向她时。 ……总有些孤勇和热切。 第28章 别走 那感觉就像是……在被他拥抱。…… 其实徐冰砚本不想到二楼去, 尾随的行为毕竟太过冒犯,然而前几天徐隽旋在北京饭店的荒唐言行至今仍让他记忆犹新,他担心他会对那位小姐不利, 因此最终还是找了个机会不声不响上了二楼。 他找了一圈都未看到人, 只发现了一扇被反锁的门, 立刻一种不祥的预感便从心底冒了出来, 而当他常规的敲门声并未得到应有的回复,那种糟糕的感觉就被坐实了。 他其实知道的, 他没有立场去管徐隽旋和她之间的事,即便想插手也没有余地,他和徐隽旋的关系眼下是一面倒的,甚至对方可以很容易地决定他的生死, 此时此刻他应该默不作声地从这扇门前离开,装作什么都不曾发生。 ……可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撞开了那道门。 甚至……他第一次对徐隽旋动了手。 他十七岁入军校,二十卒业, 随即在皖南的战争中立下军功成为徐振的左右手, 后来更担上了将军义子的虚名,至今五年从未对徐家人的冒犯乃至于折辱做出过反抗, 就像之前在火车上、在北京饭店, 他有一万分余裕可以让徐隽旋罢手,可最终他什么都没做,放任对方恣意妄为。 这回却不同。 门被撞开的时候徐隽旋猛地抬起了头,脸上的惊惶强烈到藏不住, 看清来人是他时却又转成了愤怒,继而像只疯狗一样朝他扑了过来,右手握成拳,像是又要打他。 他却不能再忍了, 因为门打开的那一瞬他对上了她的眼睛——春色凋谢满地破败,隐隐压着遭遇折辱后的羞愤,漫溢着此前他从未在她那双美丽的眼睛里见到过的痛苦和空洞。 ……立刻攥紧了他的心。 他在自己意识到之前已经狠狠拧住了徐隽旋的右臂,只消稍一使劲便能断了他的骨头;对方在痛呼、也在叫嚣,出口的无非都是一些老话,譬如抬出他的父亲威胁他、扬言今日之后就会杀了他,了无新意;在发现没用之后又转为了哀求,极难看地说:“三弟、三弟你放了我……是我做错了,是我昏头了——清嘉!清嘉你让他放了我,我向你道歉,我向你道歉……” 彼时白清嘉却仍有些恍惚。 她已经坐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