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日子又会生出什么变数,导致他们再次背道而行。 她由着他抚摸了一阵她的脸颊,又在他把手收回去以后自己从被窝里坐了起来,醴艳的女人在模糊的灯影下看起来更加美丽,轻轻靠进男人怀里时又显得柔弱温情,她搂住了他的腰,还小心避过了他的伤,小脸贴在他温热的胸口,说:“反正我就是不走,你也别想再动什么奇怪的心思。” 结果话音刚落就听到他笑了,声音低沉,引人迷醉。 “什么是奇怪的心思?”他问。 她不太愿意把话说白,总觉得那有些难为情——该怎么说?让他不要冷落她?让他不要跟她分手?让他承诺一辈子跟她在一起? ……未免太痴缠也太不体面了。 她于是执拗地不肯开口,只是有些丧气地抱着他,他低头来看她的眼睛,却在她眼底看到了隐蔽的委屈和伤情,那一刻忽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强烈的愧疚翻涌上来,他亦自知亏欠了她很多很多东西。 “清嘉……” 他搂她搂得更紧了一些。 “过去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处事太草率也太轻慢,”他在她耳边说着,一字一句都沉甸甸的,“往后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也不会再惹你伤心。” 是啊,他的确做错了许多事。 譬如他曾以为只要不跟她扯上干系就能保她和她的家人平安无事,可事实却与他的预计大相径庭——在这混乱的世道里哪有真正的安宁可言?任何一个人都可能为一场与自己毫无关系的纷争而无辜丧命,就像眼下无数平民在这场战争中经历的一样。 谁都不会知道他在得知她离开上海的消息时内心经历了怎样的震动,他恐惧、他懊悔、他无计可施,他不断地派人去查她和她家人的踪迹,结果却因时间太短而一无所获;在亲赴皖南的路上他曾千百次地默念,恳请冥冥中的主宰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只要她活着就好,只要她活着……他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后来他终于在柊县城外找到她了,广袤的荒原上到处都是乱飞的子弹,其中任何一颗都能轻易要了她的命,从看见她到去到她身边他用了两分钟,而这其中的任何一个瞬间都可能让他永远失去她,那一刻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谬误——他根本不该去想那么遥远的以后,哪怕他只有一年、一个月、一个礼拜甚至一天的寿命,也该用它们把她妥善周全地保护好。 ……毕竟他是那么的爱她。 爱到年复一年地把她藏在他狭窄的心底,爱到心甘情愿一次一次为她放弃原则突破底线,爱到可以故作冷漠地欺骗她也欺骗自己,爱到明知不可能也还是反反复复地陷入妄想。 他知道的……所有的回避都是卑劣至极的伪善,只有彻底得到她才是他心底最真实的欲望——他渴望光明正大地跟她走在一起,渴望在每一个日夜晨昏深深地吻她,渴望在她那双美丽的眼睛里看到和他一样浓烈的爱意。 ……他想要她。 他想与她过一生。 第116章 私语 白清嘉,你真的很没出息。…… “草率?轻慢?” 温情的气氛忽然被打破, 是他怀中的女人在不满地控诉。 “你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真正的问题,”她已从他怀里仰起脸来了,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看上去义愤填膺, “事实完全相反, 你是太小心太慎重了, 所以才平白让人多受罪!” 他:“……” “而且你还拒绝了我,”说到这里她眼眶又红了, 声音也更低哑,“当初在北京,我那么诚心地跟你表白,你却……” 这真是她心里过不去的一道坎儿。 说到底白清嘉也不过就是个从未得到过爱情的小女孩儿罢了, 就算留过洋又怎么样?本心里还是希望被人宠被人爱。豁出脸皮去追求一个男人虽说诚然可以算得上是飒爽的新派作风,可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