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真诚得就差要把心剖出来给人家看了。 这台阶递得让苏青十分满意,她的神情缓和下来,继续温柔地摸了摸徐冰洁的头,先是好言好语地哄慰了她一阵,随后眼睛一转、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主意。 “要不……”她试探着问,“……我替你去找冰砚哥哥说说?” 第130章 左右 “什么矿山?” 其实苏青早就想见徐冰砚一面了。 毕竟……她是喜欢他的。 她还记得多年前头回见他时的场景呢, 那时她才读中学、刚与徐冰洁结识不久,有一个傍晚正撞见他来学校接妹妹,英俊的军官站在暖色的黄昏里, 英挺的侧影显得既肃穆又柔情;他妹妹像小鸟一样快乐地飞到他身边, 他便眉眼含笑地轻轻摸摸她的头, 像是一个可靠的家长, 足可以给人一个避风的港湾。 ……与她的“家人”截然不同。 她的父亲也是军人,是直隶省欧阳峰将军的麾下, 可他却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更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他就像所有有头脸的军官一样娶了不知多少房姨太太,母亲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先大概得宠了几年、后来人老色衰就被男人抛在了脑后,自此落落寡欢郁郁而终。 她这个姨太太的女儿也不受待见, 尤其母亲亡故后日子就更难过,她不愿在家里备受冷落,于是一气之下来了沪上投奔姨母, 其实也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寄人篱下。 平心而论, 姨母待她是不错的,给她吃给她穿、还愿意花钱供她读女子大学, 可她的姨父和表弟表妹却总对她横眉冷对, 大大小小的争吵从她来到这个家的那一刻起就没停过,一直纠缠了她许多年。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她才逐渐学会了笑脸迎人——无论对谁都好、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能表现得周到耐心,只有这样她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也只有这样她才能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 她发过誓的, 等念完了书就从姨母家搬出去,她苏青不会一辈子委委屈屈地低头做人,她一定会有自己的家,从此不必忍辱受气、可以痛痛快快地过日子;徐冰洁也有与她相似的愿望, 她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从小被哥哥一手带大,她不愿跟他分开,只想找个好心的嫂子一家人安安稳稳过日子。 ……那她为什么不能做她的嫂子呢? 她原本就喜欢他的、笃定他不会像她父亲一样荒唐滥情不负责任,何况如今他还成了巡阅使将军,权势在握的男人总会显得更有魅力——她真的很渴望成为他的妻子,从此过上一帆风顺径情直遂的日子。 但她碰到了一块绊脚石,便是那位美得令人恼恨的白老师。 她能看得出来,冰砚哥哥喜欢她,他看她的眼神是不一样的,即便始终压抑却仍然抹不去丝丝缕缕的柔情,那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最真实的渴慕,强烈得让人根本没办法忽视——那个女人又凭什么得到这一切呢?只因为她有一个漂亮的皮囊?像她那样娇滴滴的大小姐根本就没见过人间世相,怎么可能真的理解冰砚哥哥的心? 她根本不配跟他在一起。 她承认她是嫉妒了、也害怕被那个女人抢走原本可以属于自己的东西,但她可不会像汤晓晓那些蠢货一样贸然动手,因为她早就想明白了,尽管人人都可以拿出刀来捅那个女人一下,可真正能断绝她和冰砚哥哥在一起的可能的却只有徐冰洁。 冰洁是冰砚哥哥唯一的妹妹、仅剩的家人,难道他会不在意她的感受么?如果冰洁和那个白清嘉之间真的爆发了不可调和的矛盾,难道冰砚哥哥还能罔顾这一切和那个女人结婚? 所以她必须要想办法让冰洁替她去做一切。 这并不困难,毕竟冰洁是个心思单纯的女孩儿、同时还对她十分信任,她只要简简单单说几句话就能让对方冲锋陷阵——愧疚?好吧,她确实也对她有些愧疚,可做这一切不也是冰洁自己的希望么?她的确也讨厌那个白清嘉啊,她苏青只是在旁边小小地加了一把柴而已。 最终一切都如她所愿了:冰洁和那个白清嘉打得不可开交、还正正好是当着冰砚哥哥的面,而她苏青却干干净净全身而退,任谁都不能把脏水泼到她的身上。 ——可她却没有料到冰砚哥哥会发那么大的火,不仅让学校开除了冰洁,甚至直到今日仍然不肯见她。 他就那么疼那个姓白的女人?为了她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要了? 不可能!他只是想给冰洁一个彻底的教训,只要熬过这段日子他们一定还会和好如初——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怎么可能说不管就不管了? 而眼下就是她出场的最好时机了。 她要去劝一劝冰砚哥哥,帮这兄妹俩牵一牵线搭一搭桥,这不仅能哄得冰洁开心、而且恐怕也是冰砚哥哥心中的愿望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