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一个听话的新主人。 可这是非常大的动作,即便对于他们本国来说也不是那么容易完成的,除非有铁证证明徐冰砚包藏祸心,否则他绝不会贸然行动。 “冯先生真的有把握?”木村压低声音警告对方,“欺骗大日本帝国的代价……你们谁都承担不起。” “当然,请木村先生放心,”冯览胸有成竹地笑了,继而殷勤地举杯与对方相碰,十分笃定从容地继续说,“我既然要与贵国合作,没些像样的门路又怎么行呢?” 酒香四溢,歌舞升平,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祥和宁静,然而黑暗的激流已在无数暗礁下横冲直撞,不知何时便要吞噬那在暴风雨中艰难航行的孤舟…… 相较而言,白清嘉最近的日子就过得十分平顺了。 她在学校的工作重新稳定了下来,新的翻译资料也已搜集得差不多、很快便能开始动笔,每天早早起床早早休息,虽然比在家里做小姐来得辛苦,可却让她感到踏实和满足。 孟柯和李锐也越来越多地来到白公馆做客,上回前者的小说经后者引荐已被《小说月报》收了稿,属实是可喜可贺,而她受到鼓励之后也渐渐壮起了胆子,近来又很快做了一篇新的,白清嘉和李锐都看过,主人公是一位因战争致残的战士,小说主要讲述他在战后疗愈伤口、重新进入正常生活的故事。 “哈,现实主义!”李锐对她的作品十分有兴趣,“这便是典型学俄国文学出身的人了,如此沉重的切口,就像在看《伏尔加河上的纤夫》。” “哦?”白清嘉笑着接过话,“那学法国文学的呢?” “那自然要浪漫得多,”李锐兴致勃勃高谈阔论,“法国文学可不会只讲这位战士怎么适应新生活,还会给他安排几段精彩绝伦的恋情,譬如玩弄他的公爵小姐,真正爱他灵魂的妓丨女,还有跟他久别重逢并最终结婚的同乡老实女友——既现实又浪漫。” 这可真是辛辣的评论,惹得满屋子人都笑起来了,孟柯说李先生这样讲必是因为心中藐视爱情,结果很快引来了他的反驳。 “非也非也,爱情可是至高无上的东西,人要没命的时候都能靠它续命,”他言之凿凿,“只可惜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大多数人也就只能在小说里看一看了。” 几人顺着这话又聊了几句浪漫主义的可爱,半途累了又各自散去拿饼干和咖啡垫一垫肚子,每到这时李锐便会偷偷摸摸地过去跟秀知多说两句话,白清嘉偶然瞧见过两回,心中可觉得有趣呢。 至于她和徐冰砚,现在往往一个礼拜只能见上一面了。 他原本就很忙,和二哥一起秘密筹建军工厂以后就更是忙得见不到人,也就是到休息日的时候才能勉强抽出一两个小时到白公馆来看她,待上一阵也就很快要走了。 她一开始有些手忙脚乱、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一个多小时才最好,总恨不得把它掰开了揉碎了用,抓紧一切时间跟他说话,问他这一个礼拜遇到了什么、再跟他说说自己的事;可无论他们怎么努力也无法用一两个小时把一个礼拜说尽,许许多多的琐碎无法分享,偶尔也让他们感到无力。 她于是渐渐也不强求了,一个多小时里一句话不说也可以,哪怕只是在他怀里靠一靠、在他腿上躺一躺她也觉得满足,沉默的依偎也是顶级的浪漫,能给她以酸辛的抚慰。 他却有了一个新爱好,便是给她染指甲,有一回来家里看她的时候竟不声不响地在口袋里揣了一瓶西洋产的指甲油,上面还印着美国蔻丹公司的标示。 “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她简直乐不可支,躺在自己房间的沙发上窝在男人怀里笑个不停,“是要给我染指甲么?” 他似乎也有些尴尬,一向严肃板正的男人耳根微微泛红,默了一会儿才说:“如果你不喜欢,那就还是算了……” 她还是笑、肚子都要笑疼了,等笑够了却又乖乖地把自己的小手往男人手里塞,说:“别算了呀,难得你东西都带过来了……” 他局促地咳嗽、也不接她的调侃,单只转开指甲油的盖子,拿惯了枪械的手忽然拿上了这种小巧的东西,画面有种奇异的温馨感,让她想起上回他提着她高跟鞋的样子。 她的心忽然软了,许久不能见面的抱怨全都消散得干干净净,一边在男人怀里换了个姿势靠着、一边又问他:“怎么忽然想起要给我染指甲了?” 她过去的确有染指甲的习惯,矜贵的千金小姐无论多么小的细节都会打理得精致迷人,只是后来家道中落、最辛苦的时候朝不保夕连住的地方都快没有了,哪还能顾得上染指甲?后来渐渐也就搁下了这个习惯,即便日子重新好过了起来也没再恢复。 他却好像很把这种细枝末节当回事,总是不希望她过得没有之前好,也许男人心里总会有这样曲折难解的好胜心和责任感,希望一个女人因为自己的存在而过得越来越好、不能接受对方跟自己在一起后反而失去原本优渥的生活状态。 何况他原本就很迷恋她的手……此刻一点一点将淡淡的粉色染上她的指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