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遂压低了声音警告: “公子昨夜噩梦魇到了,沐浴更衣后连早饭都没吃,直接赶来偏院一直把自己关到这会儿。这可是这些年来从未有过的事情,你要是想自己往死路上撞,不管怎样都随你,但你若是要拖着我垫背,我可不答应。” 卢乙闻言一凛,登时缩回了张望的脖子,再不提一句进去汇报的话。 当初那件误闯偏院的事情,他还是有所耳闻的。 那时候公子才十三岁,谁曾想一出手便这般狠辣决绝,让他们兄弟几个都有些寒毛直竖。 若不是昨日书房那一幕,让卢乙再次感受到公子的狠辣和对流言之事的上心,他今儿个是死也不敢再提进别院的事情。 如今听卢云这么一说,得,还是老老实实在外头等着吧。 - 偏院里,卢光彦正站在院中盯着一张户牖发呆。 可是不管怎么着,他都找不回梦里那种熟悉的感觉了。 他甚至将屋内的摆设都按照梦里尚且记得的那样逐一布置好,就连户牖边安置的椅子也放好位置,可不知怎得,却仍旧觉得缺了点什么。 是地上堆积的落叶么? 梦里好像是深秋,现在却都已经入冬许久了。 望着光秃秃的树杈子,卢光彦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那么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呢? 按着隐隐阵痛的脑袋,卢光彦忍不住闭上眼睛。 就在眼前陷入黑暗的时候,梦中的画面霎时再次涌来。 不,不是落叶!也不是布置! 卢光彦陡然抬头,眼中霎时积蓄起加明悟的光芒。 就像是一幅画,最重要的不是周边的花木点缀,而是整幅画的关键,整幅画的灵魂。 是那个女子! 是那双眼睛! - 就在卢乙叹第二十六口气的时候,身后院门吱呀的声音响起。 待瞧见卢光彦的身影,卢乙登时心中一喜,抬腿便冲了过去。 “公子,昨儿个散布流言的人查出来了!” “是么?” 卢光彦锁着门应声。 卢乙并没有意识到自家主子的情绪变化,而是邀功似的说起得到的消息来: “您绝对想不到,昨日散布消息的人居然是安平侯夫人!” 说完这句话,卢乙又将憋了许久的话蹦豆子般道出: “要说这安平侯夫人也还真是豁得出去,竟然为了逼您娶郡主,说出这般有辱女儿名声的话来。甚至不惜说您有龙阳之好。这样一来,您要只能娶郡主以证清白了,不然最后怕是要被人坐实了污……” 卢乙的话没有说完,便被卢云拽了袖子。 听着戛然而止的话,卢光彦隔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后知后觉地问了一句: “说完了吗?” 卢乙一愣,公子的反应怎么跟料想中的不大一样? 瞧着这样子,他方才说的话难道公子一句也没听进去? 就在卢乙愣怔的功夫,卢光彦已经看向旁边的卢云: “帮我备马,我要进宫。” - 在卢光彦待在偏院的那半日,长着脚的流言已经顺着北风一路蹿到了锦安宫。 如果说诗会当天郭子君放出的消息并不足以让贵妃娘娘挂心,那么从第二日卢光彦和郡主殿下的谣传开始,居于深宫的贵妃娘娘便无时不刻不在挂念着宫外的消息了。 卢公子到锦安宫外的时候,守门的宫女宛如瞧见了大救星一般,忙不迭将卢公子迎了进入。 但不知怎得,宫女发现今日的卢公子和往日的温和谦然模样截然不同,甚至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阴沉之气。 不过一想到那些风言风语,宫女忽然又理解了卢公子的变化。 只是不知道,同样阴沉压抑的卢公子,能否开解得了已经气了快一个时辰的贵妃娘娘。 - 在卢光彦进殿之后,里面一应婢女都被遣了出来。 见到侄儿之后,贵妃的气儿虽然没消,但说话的语气多少和缓了一些。 “外间的传言你可都听说了?” 贵妃问完这句话,拿起手边的剪刀狠狠地剪了几下手中已经烂得掉絮的香囊。 那是今年端午的时候,安平侯夫人送来的,说是宁馨郡主亲手所做。 “冯氏那老东西,可真是打得好算盘!阖府上下不要脸面也要让宁馨赖着你,真当本宫没法子治她么?” 听着卢贵妃这句话,卢光彦并没有同仇敌忾的愤然: “既然安平侯府如此豁得出去,让我娶了宁馨倒也不是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