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所以,这也是她最后能为这重生的倒霉孩子做的了。 再不行,就各过各的吧,离得远远的,总不至于再伤心。 罗天珵愣愣的望着甄妙,眼中有困惑,有纠结,有痛苦,最终明亮的像水洗过似的,有种脱胎换骨的清澈。 甄妙倒是呆了呆。 少了以前时不时闪现的戾气,他竟像打磨光滑的美玉,呈现出最动人心弦的一面来。 “你——”甄妙张了张嘴。 罗天珵如梦初醒,然后竟抱着那幅画蹲下去,像个孩子似的哭起来。 甄氏被捉奸在床时,他没哭;发现视为父母的二叔二婶另一副嘴脸时,他没哭;杀人充军,浴血杀敌,又被视为伯乐的厉王鸟尽弓藏时,他依然没有哭。 可现在,知道皎皎和甄氏是不同的人,他再也忍不住哭了。 他知道一个大男人流泪,会被笑话,会被看不起,会丢脸。 可丢脸算什么,迈过了这个坎儿,他到底没有弄丢了她。 甄妙有些无措,偷偷扫了外面一眼,心道幸亏今晚没让丫鬟们守夜,不然等这位大爷冷静下来,想要灭口可咋办啊! 烛花忽然爆开,发出啪的一声轻响,而这声轻响,总算拉了罗天珵的理智。 他缓缓站了起来,眼睛虽还是红的,气质却温和了许多,对着甄妙露出个温柔至极的笑容。 甄妙同样露出一抹甜笑:“想通了?” “想通了。”罗天珵伸手,按住了甄妙的肩膀,目光灼灼的凝视着她。 “想通就好。”甄妙扭过身走到床榻前,抱起一床被子塞到他怀里,笑眯眯地道,“现在,你可以出去了。” “皎皎?”某人一脸呆滞。 这,这发展有点不对! 甄妙沉着脸:“既然你的问题解决了,那该解决咱俩的问题了,我可还没原谅你呢!” 罗天珵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我,我还变回去成么?” 刚才的温柔娴淑呢?通透灵慧呢?耐心体贴呢? 这,这前后绝对不是一个人啊! “可以。”甄妙笑眯眯地道,“等永王妃认了我为义女,说不定皇上高兴,封我个县主、郡君的当当,到时候咱们就和离。我听说,前朝的公主们养面首是风尚呢——” 甄妙这倒不是妄言。 永王妃要认她当义女的事,已经传到了建安伯府,建安伯老夫人早就提点过了。 救了初霞郡主,那可不是单纯的救公主,还免了和蛮尾交恶的危机,甚至可以说,第二个原因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为了显示皇恩浩荡,不大可能让她连个册封都没有。 “你敢!”罗天珵气得心口发闷,一把把她揽进怀里。 “你还变回去吗?”甄妙头埋在他怀里,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罗天珵温柔的摸着她的鬓发,低声道:“不敢变了,怕你养面首。” “这么温柔,要是再没有酒臭味就更好了。” 甄妙不合时宜的感慨一下,趁着对方身子一僵的时候挣脱出来,手往门口一指:“去吧,书房出门左拐。” “皎皎——” 甄妙别了脸不看他。 罗天珵还不死心:“明天一早,我就要回衙署了,最近会一直很忙——” 甄妙抱起被子,抬脚就走:“你不去,我去!” “皎皎。”罗天珵都有些无奈了。 甄妙白他一眼:“怎么,你以为我和你撒娇啊?” “那,那你怎样才能消气?” 甄妙想了想,摇头:“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一点。” “什么?” “你不去睡书房,我会更生气。” 罗天珵认命的接过被子,搂着那幅画,蔫头耷拉脑地走了。 甄妙一下子乏极了,吹了蜡烛上了床,浑身散架似的疼。 她一向是被说教的人,还从来没说教过别人,居然,居然成功了。 但愿从此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甄妙是在扑鼻的幽香中醒来的。 她眨了眨眼,一歪头,就看到枕边放着一枝腊梅,一时间倒是以为犹在梦中。 “大奶奶,您醒了吗?”白芍的声音传来。 甄妙回过神来,下意识的把腊梅藏好,才道:“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开了。 白芍带着几个丫鬟进来,捧软巾的,端脸盆的,拿香胰子的,依次排列开来。 甄妙由白芍扶着去了净房洗漱妥当,等转回时雀儿和绛珠已经把内室收拾妥当了。 然后雀儿去推开了窗,欢喜地对甄妙道:“大奶奶,下了那么多日的雪,今儿个总算天晴了。”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