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 盛长流平静地看他:“聊什么?” “找个清净的地儿。”陈垠朝一边侧头,路边有个平时供周围居民锻炼的小公园,他率先转身往里走,盛长流在原地站了几秒,等陈垠回过头看自己时,才迈开腿跟了上去。 夜里九点多的公园里人已经不多了,陈垠快步朝里走,通过栈道走到完全没人的荷塘中央才停下,盛长流也远远走过来,不知什么时候指间多了根已点燃的烟。 陈垠的目光在烟上落了会儿才转向盛长流被公园灯光打得晦暗不明的脸,开门见山地问:“你为什么总是针对我?” 盛长流安静了片刻才道:“没有。” “现在就你跟我两个人,不用装了吧,周一一下午不理我、今天又不让我吃东西、还有...”陈垠停了停,眼睛很亮:“我知道了你和你表姐的事,按照你的性格不警告我说不过去,可是你什么都没说,你表现得好像就算今天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明思昊也无所谓。” 盛长流唇角勾出一丝慵懒的笑:“我没有针对你。” 初夏的公园里蛙声四起,即使不说话也不会安静到让人窒息,陈垠等着盛长流继续说,但他不说了,只抬手将烟放到唇间,转身靠在木制栈道扶手上。 陈垠觉得自己的力气都打到了棉花上,他不想再问了、也不想跟这人再掰扯什么,只淡淡道:“好。” 陈垠准备离开,他朝前走,在路过盛长流时手腕忽然被抓住,盛长流的手心很凉,手掌很大,被握住的话桎梏的感觉强烈。 陈垠不耐烦地看向他,盛长流叼着烟:“我没跟表姐谈恋爱。”他眨了下眼,眸中揉着戏谑和轻佻:“是她自己送上门的。” 陈垠缓缓吸气,他思绪有点乱,想问盛长流怎么不按顺序回答问题,但盛长流没给他开口的机会,抬起另一只手把烟拿下来,烟嘴冷不丁被塞到陈垠双唇之间,盛长流的食指和大拇指揉过陈垠的嘴唇,但迅速离开。 陈垠蹙眉,想把烟吐掉,但下一秒,盛长流忽然压低声音道:“我是我爸私生子。” 陈垠霎时忘了吐烟的事,这一刻的盛长流神色变了,他变得极度阴沉、冷淡、充满防备,他紧紧盯着陈垠:“他去年没了,所有人都想赶我走。” “啪嗒”,烟自动掉到了栈道地上,陈垠不自觉张开嘴,轻轻“啊...”了一声,是个几乎没有存在感的气音。 陈垠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盛长流,从他暗流涌动的目光里看到类似于仇恨和决绝之类的东西,那种东西包裹着某种孤立无援和一条道走到黑的孑然。 陈垠记起来了,当时和盛之朗吃饭,盛长流喊他一起去的时候就是这种有些反常的眼神。 但那一刻转瞬即逝,盛长流重新放松,随口道:“从小到大我被扔了三次,所以性格确实有点问题,抱歉。” “没有。”陈垠几乎下意识道,他手心出了汗,另一只手紧紧抓住盛长流,神情郑重:“是那群人混蛋,不是你的问题。” 盛长流望着陈垠,陈垠继续道:“从小到大我被揍过无数次,所以我的性格也有点问题。” 盛长流被他逗笑,气氛骤然轻松起来,他的眸中映着一本正经的、眼里只盛着他的陈垠,然后,他听到陈垠半开玩笑地说:“我们都有要治愈的童年,我陪你一起治愈。” 作者有话说: 盛长流:今天的卖惨没有一句假话 第23章 赵荞麦病了 其实发现盛长流的性格问题不难,陈垠从小到大遇到过各种性格的同学,但从来没遇到过盛长流这样的。 对于陈垠来说,人的性格像是一只蚌壳,有的人闭得死死的,但总有条缝、有的人大方敞开着,露出柔软的蚌肉或是淤泥,但总归,蚌的开合是单向的,他只要对自己敞开了就不会再合上。 可盛长流不一样,他像一只机器蚌,可以自由地合上或打开,打开的时候你想伸手进去摸一摸,他就会猛地合上,甚至可能把你的手指夹断、但当你不再搭理他时,他又会莫名其妙打开,让你看到他的蚌壳里有非常漂亮的珍珠、也有陈年累积的淤沙,吸引着你去看他。 陈垠一开始猜想,他可能只是普通的双面人,有着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虚伪;可盛长流在陈垠面前暴露后,经常会不加掩饰地把他性格里的恶劣和冷淡展示给陈垠,但同时,陈垠发现那时的他很放松、甚至慵懒舒服。 所以盛长流不是虚伪,是有着什么东西在强推着他在人前必须那样。 后来陈垠又见到了盛长流的外公外婆,那是陈垠第一次感受到盛长流的无力和无奈,然后他在爆发的边缘强撑着冷静。 他的性格里有非常强的自控自调模式,但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