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到底知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有什么急事,需要这么着急? 柳怅然动了动唇,嗓音有些颤:“古伯,莫伯在码头被货物砸了头,人昏迷着被抬回来了……” 每一个字,柳怅然都说得极为艰难,似脚踩在钢针上,每吐出一个字,都极为困难。 洛枝自然听得出,胸腔气得起伏不定,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塞进柳怅然嘴里:“知道了,你别说话了!别过去后,你又昏了”! 柳怅然虚弱的笑了笑,果然不再开口了,秀眉却紧拧着,两人刚奔到厢房前,便撞上了出门倒水的哑伯。 木盆里的水鲜红刺目,在见到洛枝后,哑伯仿佛看见了救星,咿咿呀呀激动地叫唤着,苍老的面容不断颤抖,木盆中的水也随着他的心绪不断荡漾。 “我先进去看看”,洛枝神情凝重的走进屋内,地上摆放着两个简易担架,两个约莫同哑伯差不多年纪的男人早已昏迷了过去。 两人的额头都青紫交加,鼓起来的肿胀里隐有血液流淌,眼睛周围高高隆起,脸上还在不断往下滴着血,看起来触目惊心。 柳怅然担忧的目光一直未从古伯和莫伯身上移开,爹爹秉性严苛,极少对她们三姐妹嘘寒问暖,古伯、莫伯和哑伯一生未娶,无儿无女,照顾她们三姐妹,胜过亲生。 洛枝替两人把完脉,冲愁眉苦脸的柳怅然道:“紫玉膏还有吗?” “我……我去问问爹爹”,说完,人便要往屋外跑去。 洛枝无奈的将人叫住,看向矗立在房门处的少年:“烽火,去问问柳老将军的紫玉膏可用完了?” 烽火轻点了下头,足尖一点,消失在屋外。 “哑伯,麻烦你取笔墨纸砚来,我开药方。” 待烽火和哑伯离开,柳怅然依旧是忧心忡忡的模样:“小枝……古伯和莫伯他……他们怎么样了?” “没有大事,吃几副药就好了”。 洛枝走到烛台边,银针过火,凝神在古伯和莫伯淤紫肿胀的地方逐一施针,将聚集在伤口里的淤血引导出来。 柳怅然忐忑不安的看着,胸腔内憋闷难受,心烦意乱,忽然脸色一白,匆匆朝屋外退去几步,呕吐出来。 洛枝闻见外面的干呕声,指法却刚稳不乱,待将古伯和莫伯额头的淤血都导了出来,这才起身,朝屋外走去。 女子扶着廊柱,脸色惨白如纸,五指在廊柱上留下浅浅的爪印,虚弱的蹲在地上,一手抚着胸口,另一手撑着廊柱,干呕出一滩苦水。 洛枝折身回屋,倒了盏茶递了过去,声音有些冷:“胳膊给我!” 柳怅然苍白的笑笑,接过茶水漱了漱口,乖巧的将皓腕伸了过去:“古伯和莫伯醒了吗?” “哪有那么快!”洛枝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他们脑部震荡,又过于疲累,起码到了子夜才会醒,待会我写张止血消肿的方子,喝上三日便可消肿了。” “倒是你……”,洛枝的手指从柳怅然脉门上移开,神情有些凝重:“以后莫要再去地下斗场了,你旧伤未愈,再去地下斗场,就是找死!” 柳怅然长睫垂落,唇边溢出苦笑:“你们今日去地下斗场果然是为了寻我。”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