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很讨厌自己的名字,因为每次别人喊她的名字,她总会想起父亲那句:“戎马半生志千里,家无哲嗣空怅然”。 她是闺阁娇娥,不是英武儿郎。 纵使处处想跟男子一脚长短,在爹爹心中,终究是个不带把的。 翌日,洛枝和柳怅然一起离开了医馆,虽然宫中还没明确由哪个皇子充当质子,出行曜日国,但柳怅然护送出行曜日国,已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这些日子,她也要安排部署。 洛枝将一袋银子塞到她掌心:“这些日子医馆也挣了不少银子,飘红剑既然还未找到,你此番出行,也需买把利器傍身。” 柳怅然神情发苦,她拿小枝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扬起一抹笑,收下了银子,“小枝,谢谢你。” “我说过,你我无需客气,此行你且保护好自己,将军府我会帮忙照看。” 女子愣了会,爽朗一笑:“离出发还早呢,今儿怎么就像话别一样?” 洛枝也笑了笑,停下脚步:“那我们改日再聊,我也要去出诊了,你若要寻我,来医馆便可。” 柳怅然点了点头,冲洛枝笑了笑,大步流星离去,眨眼就消失在了街头人群中。 洛枝看着那道清丽的影子消失,在原地默了会儿,这才朝着迎春街走去,芬芳的迎春花香随着呼吸吐纳,钻进洛枝鼻尖,微沉的心情松弛几分。 眼下有些青影,昨夜,同榻之人梦中哭了半夜,泪湿枕巾,她坐起身子,盯着梦中哭泣的女子,一夜无眠。 她心疼怅然,可是她自己亦同样不幸,这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都有自己的过去。 洛枝踏进活香居,胡叔迎面走来,严肃道:“洛大夫,可否今日就将那位公子医治好?” “今日?”洛枝微讶,她说要给罗诛澈银针驱毒七日,这才不过第三日,胡叔如此急切是为何? “胡叔,您这不是为难我吗?银针驱毒需要七日,这日子……不够啊”,她勾了勾唇:“若是强行驱毒也不是不可,只是那方面会不会受影响,我就不敢保证了。” 胡叔脸色沉了沉,沉吟了会儿道:“我知道这事为难洛大夫,只是出了些状况,洛大夫若能早日医治好那位公子,我可付三倍诊金。” 洛枝眼神闪了闪,笑道:“胡叔如此说,我自当尽力。” 胡叔面色缓和了些,冲两个打手点了下头,两名打手立马带着洛枝朝三楼走去。 楼梯拐角,洛枝再度见到了幂篱女子,她换了一身水绿色长裙,在满目的红色曼珠沙华海洋中,显得尤其突出。 更突出的,是紧随不离的铁面男子,他脖子上、脚上还是锁着铁链,走起来发出怪异的摩擦声,像是没有灵魂的铁偶,若不是那双眼睛炯炯有神,洛枝真的会认为这是个活死人。 幂篱女子看了洛枝一眼,似乎想说话,但不知想到什么,神色冰冷的看了她一眼,抿唇不语。 “哐啷” 铁链声逐渐从楼上传到楼下,擦身而过之时,洛枝突然转头笑问:“姑娘可是看中了我医治的那位公子?”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