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 突然,蓝雾念看着远处道:“娘,雪地里居然还长着花。” 洛枝顺眼望去,那是一片花海,生长在雪地里的花海。 在一片白色中,格外吸引眼球。 烽火沉声道:“花海里躺着一个人。” “有人?”蓝雾念朝花海走去几步:“我怎么没看见,哪里有人?这里可是寒雪峰,这么冷的天气,谁会躺在花海里睡觉?” 烽火抿了抿唇,他修为高深,目力自然要比洛枝和蓝雾念好上许多。 花海里确实躺着一个男子,一身广袖长袍,秀美若仙,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蓝雾念见烽火蹙着眉,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眨了眨眼问:“烽火,你认识花海里的人?” 烽火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剑眉皱了皱,一脸迷茫。 “去看看。”洛枝朝着花海掠去。 心里有个声音不断地催促,让她去看一眼,哪怕就一眼。 童九依旧守在花海旁边,可今日和往日不一样,山里来了外来之客。 在看到洛枝和烽火时,童九瞳孔紧缩,“她怎么来了?怎么找到这里的?” 洛枝站在花海中央,然而花海里却空无一人。 烽火和蓝雾念追来,烽火说道:“他走了,他的速度很快,似乎也是修仙之人。” “修仙之人”。洛枝喃喃,突觉自己好像遗忘了什么。 脑海里有个模糊的影子闪电般掠过,快得她抓不住。 柳寻月说在寒雪峰上能听到琴声,可洛枝在山上走了一天,也未听到琴音,她想,弹琴之人会不会就是花海里的仙人? 因为他们搅了他的好眠,所以他没有兴致弹琴。 又或许,仙人只喜欢在夜晚弹琴。 总归,她是没机会听到了,寒雪峰的夜晚更冷,三人在傍晚时分就从寒雪峰上下来了。 雪地里,三人脚印踏过的地方,洛枝的脚印被一双更大的足印重叠。 童九看着风雪中屹立的男子,心里五味杂陈:“公子,洛姑娘他们下山了,咱们回吧。” 他无法想象公子是如何忍受着心魔蚀骨的疼痛,陪着洛姑娘走完这一程路的。 他只知道,公子对洛姑娘的爱,岁月越长,爱意越增,一如那首《长相思》。 “她怎么会来寒雪峰?”上官抚琴的声音如北风一样冷,却压抑了太多的情绪。 踩在她的足印上,就像与她的灵魂重叠了一般。 “凝雾国传来消息,狐七公子过世了。” 上官抚琴身子晃了晃,神情苍凉的看着空中纷纷扬扬落下的雪花:“那个女孩,是她和小七的女儿吗?” 童九抿唇:“是的公子,她就是蓝雾念。” “时间过得可真快,可我怎么觉得,时间很慢呢?” 童九喉咙哽了哽,眼睛一酸,默了会儿道:“公子,入夜了,该去夜笙花海了。” …… 北风吹,故人落泪。 洛枝下山时,眼角有些湿润,她抬手碰了碰,果然一片湿濡。 “娘亲,寒雪峰好看是好看,但是风雪太大了,你都被风吹下了眼泪,下次咱们不来了。” “好。” …… 接下来的几十年,洛枝在游山玩水中度过,青山绿水,风土人情,每一样都成了过路的风光,一直到人生的最后几年,她回了雾茫山,山上的宅子干干净净,不知道是谁打扫的。 窗棱下的桌子上,放了三个盛放桃花簪的盒子,每一个盒子里都是满满当当的桃花簪。 洛枝没挨到八十九岁那天,收取最后一根桃花簪。 她在一个花开静好的日子里平静的离世。 这个岁数在古代来说,已经是高寿,许多相熟的人早已于洛枝之前离世。 体内的蛊虫感到宿主即将死亡,自己从洛枝耳中爬出了她的体内。 在灵魂即将脱壳时,大量的记忆像是开闸的洪水,充斥了洛枝脑海。 她想起了她和狐七的过去,想起了那个跟她说他要和师父寻求长生修仙之道的人是谁…… 什么深情蛊,明明是忘情蛊。 老狐狸,你又骗我。 (全文终)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