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年景不好的时候,谁没吃过沈家粥棚的米!” “就是就是!” 乞丐也搭在茶楼的门槛子上,白了一眼掌柜的。“当年要是没有沈家老侯爷、老老侯爷,还有秦将军家,你们祖宗有没有命生下你们还不一定呢!” “可不是,沈家的大公子和三爷如今还在北境呢!” “你们说…当年老侯爷罹难,会不会也是…” 永靖侯于回京路上遇刺失踪的消息不胫而走,众说纷纭,你一句、我一句,消息于街头巷尾间传着传着就变了味儿。 有言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不过两日,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乞丐们已经编出了一曲《颠倒歌》顺口溜。成日里于街头巷尾敲敲打打口口相传:“升破军,斩启明,南船北行。东西街,南北走,皇上看见人咬狗。拿起狗来打砖头,又怕砖头咬他手。” 风儿吹呀吹,不怕吹不到御书房的案头上。 尉迟暄被颠倒歌戳中了心思,怒气沉沉。“可查出源自何人之口了?” “民间流言四起,实在查不出是何人所为。” 宋诚特为此事出宫,明察暗访仍是未揪出幕后主使。 “不过一夕之间,妇孺皆知…神…神出鬼没般。”连他都心里发毛,难不成真是老侯爷在天有灵? “查不出?永靖侯府呢?” 这个局虽然周详隐秘,但沈家人的心思头脑,他最清楚不过,不得不防。 “永靖侯遇刺失踪的事传到府里,老夫人当时便厥了过去,这几日汤药不断。太医去看过了,似乎…不大好,沈家已贴出了重金聘医的告示。” 宋诚想起沈府大门紧闭,愁云惨雾的模样,心里叹气。“沈庭霖大人夜夜跪在沈氏宗祠。” “御鉴司来报,沈家几乎将各州府能用的人都派了出去,全力寻找永靖侯的下落。” “沈家…” 尉迟暄神色冷厉。他并未刻意隐瞒永靖侯失踪的消息,便是为了试探民间的态度,毕竟沈家已经退朝避世数年。若是百姓对永靖侯失踪一事,反应平淡,那他也好借势继续打压沈家。却未想到…这大周朝,当真是只知沈氏,不知君主啊! “继续查下去,是谁在背后搅动风云。” 尉迟暄不信鬼神之说,心里清楚是有人在幕后捣鬼。这个人…了解他的心思,清楚宫内宫外的势力,才能做到仅通过这月余来的蛛丝马迹,推算出他步步为营是为了打压沈家。甚至还会利用民心,给他施压…“棋逢对手,有趣!” “是。”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先皇怠政已然尽失民心,他不能再不顾及民意。压制流言最好的方法,便是放出新的消息转移百姓的主意力。 “着人造势,将北燕使团要进京的消息放出去吧!” 沈庭沛把军资及时补给上以后,弥补了大周于战场上不能打持久消耗战的劣势。军心大振,势如破竹,北燕皇室派了使团进京议和,不日将到。 “奴才这就去办。” “等等…” 尉迟暄这几日一直在刻意忽视自己心里的歉疚不适,忍不住出言相问道:“懿妃如何?” “懿主子…自得知永靖侯出事的消息以后,已经闭宫不出多日,连正阳宫侍疾都未曾去。” 宋诚话音顿了顿,察量着皇上的神色,想起近日后宫事多,着意隐去了桂初失踪的事。“懿主子看中家人…想是伤心极了。” “着内务府,不拘份例,捡好的药材送到永和宫。” 尉迟暄有时会在想,是不是他尉迟氏欠了沈氏的血债太重,才会让先祖皇帝、先帝…和他,对沈家的女人动情。可无论如何,君臣夫妻,先尽君臣本分,再谈夫妻情分。“另外,正阳宫侍疾…她不愿去便不去吧!” 永和宫,沈明娇闲来无事,翻弄着各府尚未出阁的贵女名册,心里盘算着…大哥这次从北境回来,尉迟暄定是要给他赐婚的。与其两眼一抹黑被人塞了个奸细进家门,不如先未雨绸缪。 “主子,那首颠倒歌已经让民间宫里都物议沸腾了。” 观棋忍着笑意,主子这一招实在是妙极。 “后宫呢?可都传开了?” “主子放心,都照主子的意思传开了,众说纷纭更甚。” 沈明娇慵懒起身,如同一只收着利爪的猫儿。尉迟暄想利用舆情收服沈家,她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尉迟氏的口碑摔在地上,看他要怎么捡。 “小安子,皇上可是召了诸位大臣议政?” “主子神机妙算,左相、隋御史、吏部尚书、兵部尚书,还有二老爷,一刻钟前刚刚进宫。” “人都在哪儿呢?德辉殿还是御书房?” 沈明娇走到镜前,将发髻上的珠环玉翠一件件摘下。 “回主子,都在御书房。”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