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壶心,动作丝毫不乱。沉声道:“只是本王不懂,大人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何,要舍近求远,背叛皇兄,转投本王呢?” “这,与王爷无关。” 长者亲力亲为上前,将被掷于壶外的三支箭矢捡起,回到原点重新瞄准投掷。“在下,从未勉强过王爷,不是吗?” 瞄了许久,投出,箭矢在壶边转了一圈落入壶内,不甚顺利。“这兵,出与不出,如何出,全在王爷心意。” “若是本王不出兵,便是弃子,燕春楼的火药味,可是到现在还未散呢…” “王爷英明。” “若是沈家,知道本王不是淳贤皇贵妃的亲子呢?” 裕王双拳紧握,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松了拳,像是在狂风中被牵引拉扯了许久的风筝突然断了线。 “不打紧,沈家与在下一样,在意的,都是王爷手里的兵符罢了。” 最后一箭掷出,长者未看结果便转身进入书房。 “王爷若是想好了,便去永靖侯府‘认祖归宗’吧!” 留在外面的裕王看着长者离开,转头扫了一眼远处的铜壶,八投五中,胜算过半。一吐胸中压抑许久的浊气,若有所思道:“自该如此。” …… “臣妾给老祖宗请安。” 皇贵妃的手脚利落,将慈徽长公主的一应祭礼事宜安排妥当。权当看不出太皇太后对此事的避讳,愈发恭谨勤快地往仁寿宫跑,事无巨细地禀报。 “又有何事?” 太皇太后蹙眉看向皇贵妃,又想到她以前的行事做派,竟一时间分不清她是无意还是安心来触自己的眉头。 “臣妾得了一样东西…” 袁自芳自打封了皇贵妃以后,一改往日的清冷孤高。如今更是笑模笑样地,礼数周全得很。 “哀家不缺什么,你带回去吧。” 太皇太后心里记着萧国公的警告,只看紧贤妃肚子里的孩子,不想再在这节骨眼上旁生事端。兴致缺缺地回了皇贵妃,起身便要向内室走去。 “这东西本就是老祖宗的,臣妾不过是来物归原主的。” 皇贵妃不急不躁,挥了挥手,身后的宫人呈上一支放在红锦托盘里面的金簪。 “这金簪是慈徽长公主出嫁前来仁寿宫拜别时,老祖宗亲手替长公主簪上的...生了那样的变故,这金簪竟掉落在了血污里…” 她不理会太皇太后陡然苍白的脸色,仍是殷切着自顾自道:“多亏了臣妾身边的宫人机灵,将东西捡了回来。” “皇贵妃,您交给奴婢吧!” 郑姑姑上前,裕结果托盘。 “老祖宗仔细瞧瞧,这是不是您的那支?” 谁料皇贵妃竟将金簪从托盘里拾了起来,就这么明晃晃地用手握着,献宝似的拿到太皇太后眼前。面不改色道:“您瞧这里,还沾着长公主的血迹呢!” “金簪见了血,不吉利,便毁了吧!” 太皇太后觉得心里恶寒,犯了忌讳。可到底手里也是经过人命的,兀自镇定道。 “可不能毁!” 皇贵妃大惊失色,一惊一乍地将太后惊了一个趔趄。喋喋不休道:“臣妾听做法事的大师说过,这金器见了血,是大忌讳…” “何况,慈徽长公主可是穿着嫁衣薨的,喜煞相冲,是要化作厉鬼的!” 皇贵妃作势又抖了抖,装神弄鬼道:“说不定,这金簪上头,还沾着长公主的怨气呢!” “息竹!” 太皇太后下意识地盘弄着自己手里的佛珠,打断了皇贵妃意犹未尽的鬼神之说。 “皇贵妃,您将这金簪送去徽元宫,与长公主的亡灵一并超度了吧。” 郑姑姑恭谨柔声道。 “臣妾遵命,” 皇贵妃见好就收,眼风扫过惊惶的太皇太后,意有所指道:“老祖宗莫忧,长公主活着的时候为人和善,想来如今去了也是个恩怨分明的,不会来寻老祖宗的!” 有些人越老,造的杀孽越多,越怕死后下地狱。 …… “主子,余迢迢露面了。” 永和宫,沈明娇一人坐在蒲团上,望着上首的两方牌位。观棋抬手续斟了一盏香气饱满的松酒,到她手中掐着的玉盏中。 “在哪?” 她在猎场那日,故意将皇后失势的消息透露给余迢迢,又放她离去,便是想看看,她和左相,还能生出什么惊喜来。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横冲直撞的乱子,能破了这困局也说不定。 “在…皇贵妃宫里。” 观棋有感酒盏里清冽的酒气味刺鼻,心道主子虽爱酒却鲜少碰此等烈酒。顾念着她的身体,想要一劝,话到嘴边复又咽下…罢了,在这只能笑不能哭的地方,总要想个法子将心里的悲恸压下去。 “有意思。” 沈明娇拎着圆底酒展,放在近旁的小灶上熏过升温,仰头一饮而尽,口感甘郁醇厚,将肺腑都捂热了,却是辣得她眼眶有些泛红。“我还以为,她会去德妃宫里。毕竟,皇后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