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被全京城的人嘲讽秃头,早就自闭府中、怨天尤人了, 但谢诏却没有,他依然亲和待人,也会笑着接受别人的调侃,这样的人,没有人会讨厌的。 谢诏被说得有点儿不太好意思了,他拉了拉帽子,最近不知怎的,头皮痒得狠,他想要挠一挠,最后还是放弃了:我、我没你说得那么好。 如果他不相信你,你就拿出证据甩在他脸上,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谭昭忽然开口,说得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他虽然不懂感情,但又不傻,谢诏亲近的人,统共就那么一个。 谢诏谢诏显然有些跃跃欲试。 这边谭昭兼职做着知心树洞,那边朱厚熜下了早朝,就被张太后派来的宫人绊住了脚步,他心里早有预料,倒是并非拒绝前往。 按照辈分来论,张太后只是他堂兄的母妃,但因他继承的皇位是堂兄的,故而朱厚熜也不得不敬着张太后。 当初他能继承皇位,说来还要多亏张太后的坚持,但朱厚熜显然不是什么知恩图报之人,当然他对张太后也没什么恶感,只是他厌恶透了张家人的贪得无厌。 到了太后宫中,两人也没什么母子情,张太后丧夫又丧子,这些年深居简出,其实挺安静一老太太,唯独遇上与两个弟弟相关的事情,她就会瞬间强势起来。 今早她一起来,听到宫人说两个弟弟被抓入了诏狱,当即头顶充血,若是、若是他还在,该多好啊。 但世事没有如果,她也知道现在的皇帝与她不亲近,甚至杀伐果断原比她的丈夫和儿子,可那是张家的血脉,她不能不救,她的弟弟宅心仁厚,沉迷读书,怎么可能会做那些事! 张太后据理力争,朱厚熜就站着,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太后娘娘,张延龄今年五十有五了,不是五岁小儿,您这话说出去,恐怕是要笑掉大臣们的大牙了。 你 朱厚熜继续说着诛心之言:这牙行底下,数二百条性命,全是五六岁的小儿,也不知与您弟弟比起来,哪个年龄要更小上一些? 在张太后心中,她的两个弟弟还是会扮丑逗她笑的人,也是她在丧夫之后支撑她走下去的人,怎么可能你胡说! 天地良心,朱厚熜戳了戳袖子里一直闹腾的道法,唇边露出了一个凉薄的笑容:不知太后娘娘,是否听到昨晚的天谴了?冬日惊雷,天理不容啊,侄儿即便有心想替两人遮掩一番,朝堂上的大臣们也不愿意。 非常心安理得地替人甩了锅,朱厚熜施施然地离开,不再转头看身后压抑的宫殿。 锦衣卫的办案效率,高得出奇,等到了中午时分,已经送上了张家两兄弟的口供。 不认吗? 朱厚熜对此并没有太大的惊讶,这两老货能认才怪了,有个当太后的姐姐就是好,他托着腮将折子丢了下去,随意地开口:继续吧。 骆安走了,朱厚熜看着桌上的道法图,渐渐皱起来眉头。 诚如高中元所说,他半分都看不懂,难怪这么放心给他,朱厚熜自然不会怀疑这东西是假的,虽是相识不久,但高中元倒是难得的坦诚人。 强大到不屑于掩饰吗?朱厚熜戳了戳桌上图,轻声道:让你的主人来带你回去吧。 小七似乎听懂了,一下就把自己团了起来,上上下下地跳个不停,没一会儿,高中元就出现在了殿外。 你来得,倒是快。 谭昭扯了扯嘴角,不是你叫他来的吗?! 你赢了,拿回去吧。 谭昭轻轻招了招手,小七立刻飞到了他的手中,还乖巧地蹭了蹭,看得朱厚熜眼热不已。 多谢陛下。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笃定朕学不了你的道法? 谭昭刚要走,朱厚熜却突然开口,谭某人止住脚步,拱手道:草民不敢说,说了怕被雷劈。 难得有点儿被噎住的嘉靖帝。 谭昭想了想,拿出了自己最为擅长的打比方之术:这就像草民想破碎虚空,却眷恋红尘,二者不可得兼,舍破碎虚空而取红尘也。 这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朱厚熜不可能不懂,他眼神讳莫如深,看了一眼高中元,挥了挥手让他离开。 谭某人麻溜地离开,甚至给自己换了张脸,跑锦衣卫所去了。 高中元,你怎么来了? 刚要锦衣卫所,就被一语喝破了身份,谭昭气得跳脚:你怎么那么肯定是我? 白浚揉了揉眉心:除了你,我想不到天底下还有第二个敢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