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该如何是好啊? 都说了,能当到丞相的,殷开山脾气暴躁归暴躁,心智手段却是半点儿不缺的,如今城中的龙王传闻虽有些淡化,但长安城如今谁不知状元郎夫妻的逸闻。 此时若是闹出和离之事,恐怕又是一场事端啊。 殷家是不怕,但他就怕闺女承受不住啊,在船上时好不容易劝住了,如今哎,都是冤孽啊。 和离。谭昭轻轻吐出两个字,就这种女婿,满大街都是,不和离,阿耶难道还要留着过年当盘菜不成? 儿子真是越来越犀利了。 但殷开山也有考量:你阿姊她,会不会不愿? 这就是谭昭一直犹豫的地方了,因为他虽然感情事不大通透,却能看到殷温娇对陈光蕊的心意,不管是对着十八年前的状元郎,还是如今的陈光蕊,反正情谊尚在。 只要殷温娇不愿意,他就是想多少法子都是白折腾。 阿耶有时间,不妨去探探阿姊的态度。谭昭摸着手中的茶杯,道,但陈光蕊的事,不能再拖了。 殷开山一叹:确实是不能再拖了。 以前他还当陈光蕊至少品性不错,如今要是把人逼急了,狗急跳墙一纸休书,那他闺女还不得况且这陈光蕊,是知道他闺女这些年遭遇的。 老夫,莫不是只能这般捏着鼻子认了?想想就来气! 谭昭适时摇了摇头:按章程办事,丁忧的官员回归官场,难道就能跳过空缺的时间,直接走下一步不成? 殷开山皱眉:你的意思是,再外放? 那他闺女还不是得跟去,这要是再遇上刘洪那样的贼子,该如何是好啊?不行不行。这陈光蕊如今看着不是个好的,要是在外头磋磨他闺女,他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所以我说,让阿耶先去探探阿姊的口风。 殷开山这下明白了,两地分居,将来和离,也可以说没了感情,大唐儿女再嫁娶,本就不是新鲜事,将来外头的人听说了,也不过是感叹唏嘘两句罢了。 好法子,就是不知道娇儿如何想了。要是一条道走到底,他这个做父亲的,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女儿活得舒心最重要。 殷开山是个急性子,晚些时候就去看女儿了。 殷温娇正在绣楼里发呆,这里以前是她未出嫁时阿耶给她造的,精致堂皇,她成婚后就很少来了。 今早陈光蕊醒来,酒也醒了,对着她道歉,又说吃醉了酒说的都是胡话,希望她原谅他。 那模样,像极了记忆里的状元郎,却又令人陌生得紧。 殷开山来的时候,殷温娇就在思考问题。 娇儿,近日睡得可好? 一切都好,阿耶。殷温娇瞬间挂起笑容,她知道船上的几次自戕已经吓到了老父亲,阿耶年纪大了,她着实是不应该让阿耶再操心了。 好?真的好吗?你是阿耶一手带大的,你心里在想什么,以为阿耶当真就什么都不知道吗?为什么要忍?殷开山说着,火气又有些上来。 阿耶 殷开山眉宇间有些难过:他就这般好吗?值得你为他这般 殷温娇讷讷不语,她又能如何呢? 父女相对,是一室的寂静。 这边父女谈心,那边谭昭也去找了自家闺女聊天。回到长安城后,殷瑶就投入了学习的怀抱,当然不是什么规矩女红之类,只是她的音律老师来了,被抓着练习呢。 今日好不容易休息一天,谭昭出去买了吃食,就跑来孝敬女儿了。 殷瑶当即就开心地接过了,软软的女儿还会撒娇,想想以后一个臭小子不,不能想。 阿耶!小姑娘声音脆生生的,却有些犹豫不决,大概没想好怎么表达。 谭昭抿了口茶:嗯?怎么了? 阿耶听了,可不要说瑶儿胡说八道啊。 老父亲丝毫没有原则,表示根本不会。 瑶儿昨日听到姑姑和姑父吵架了,吵得好凶,他们不是当年那么好,为什么如今才相遇,就这般了? 难道当年的传闻,都是假的不成?! 谭昭脸上的轻松收了起来,他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发髻,语带温柔道:别怕,有我和你阿翁在,不会有事的。 殷娇顿时气鼓鼓:姑姑那么好的人,姑父凭什么那么说姑姑!兄长只是学佛而已,他凭什么指责兄长没出息! 哦对,还有玄奘的问题,待会儿安抚下小姑娘,他还得去找一趟便宜外甥。不过以便宜外甥的敏锐,估计是早有察觉了。 当然了,乘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