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封衡没有及时出现,又或是晚一些到来, 虞姝已经可以想象的出来自己此刻的惨状。 能不能留个全尸都未必可知。 小公主终于回过神,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 虞姝抱紧了她,感觉到她小小的身板在轻颤, 心疼不已。 她还太小,便就经历这样一场变故, 虞姝可想而知她有多么后怕。 就连自己都有些承受不住这份惊吓,又何况是孩子? 虞姝正要哄小公主, 帝王的低喝声,掺和着杀戮, 从头顶传来,“住嘴!” 封衡的嗓音本就磁性低醇,这一声低喝,带着十足的暴戾,吓得小公主浑身一抖, 一双葡萄大的眼睛六神无主,仿佛突然之间被遗弃, 她无所依靠,只能紧紧的搂着虞姝的脖颈。 无助又可怜。 封衡放下了虞姝的同时, 一手握住了小公主的后脖颈,仿佛提着一只鸭子一样, 试图将她从虞姝的怀里提走。 即便封衡不问也知道,自己的爱妃必然是因为这个小东西而落水。 他虽是帝王, 是一国之君, 可他没有扭转时光之能, 若是今日虞姝当真发生了什么事,他不敢想象…… 封衡提着小公主,像遗弃一个杂物一般,将她随手甩在一边。 “哇哇——” 小公主嚎啕大哭,已是完全乱了章法,小小一只浑身湿透,就那么趴在地上。 虞姝看不下去了,内心的惊吓被转移了注意力,她扑倒在地,一把抱住了小公主,仰面质问帝王,“皇上!囡囡她可是你的女儿呀!” 这杀千刀的! 虞姝一直以为自己的父亲足够狠心,今日一对比,竟发现还有更狠的。 虞姝抱起了小公主,立刻查看她可有伤着。 原本,虞姝对封衡十分感激,甚至产生了一种微妙的类似于患难与共的真情,可这一刻,那脑子一热产生的真情消失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万般不解。 而封衡则是关心则乱,恨不能杀了碍眼的小东西。 甚至于在某一瞬间,封衡还在想,亏得虞姝不曾出事,不然,屠了赵氏满门也在所不惜! 可面对虞姝质疑的目光,封衡胸口猛然一颤,“她……”她不是朕的女儿! 最终,这句话没能说出口。 小东西的身世,是他难以启齿之事。 他原本根本不在意,但突然很不想让虞姝知道真相。仿佛这桩事会大大折损了自己在虞姝心目中的高大英伟。 封衡握了握拳,高喝一声,“来人!伺候昭修仪沐浴更衣!把后宫诸人都叫过来,朕要一一盘问!” 这是封衡第一次如此郑重的处理后宫之事。 小公主还在嚎啕大哭,这一次当真是吓得不轻,虞姝抱起她,两人一块去内殿洗澡换衣。 封衡没有阻止。 知书和墨画几人赶来后,立刻跪了一地。 “皇上恕罪!皇上饶命!” 封衡扫了一眼,语气萧寒如凛冬之冰,“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一五一十告诉朕!” 事情经过并不复杂,知书很快就说了个清楚。 知书强调了几句,“皇上,小公主并未与旁人接触过,亦没有心机,她自己今日也险些遇害,理应与小公主无关。大抵……是有人事先引了鳄鱼到重华宫外的荷花塘,然后静等娘娘中招。或许,那条鳄鱼早就在荷花塘了。” 无非是恰好今日小公主要让虞姝带她去划船。 倘若不是划船,而只是单纯的戏水,也有可能会遇害。 封衡负手而立,闭了闭眼,再度睁开眼时,一双狭长凤眸之中目光凛然。他绝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能活着今日,他的手段与心性皆是常人所不能及的。 今日的事,无疑,触及了他的底线。 因着抱了虞姝归来,他身上衣料微湿,玄色布料颜色变得更深。 那个碍眼小东西是皇后的命根子,皇后不至于让小公主当做诱饵,而迫害虞姝。 可倘若皇后早就将鳄鱼放过来了呢? 毕竟,皇后也没料到小公主如今会入住重华宫。 也就是说,后宫人人皆有嫌疑。 不多时,后宫几位嫔妃皆陆陆续续到齐了,但封衡单独把皇后宣到了殿内,其余嫔妃皆在外面候着。 殿内没有旁人,皇后也不再戴着一副仁厚的面具,她跪在了封衡面前,看着他的玄色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