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手却是一片湿暖。 他怔了一下,警觉不对,手感也不对,再垂头看掌心。 居然是血。 唐起刚要出声,秦禾迅速抓住他那只带血的手掌,牢牢抓住,也不装腿麻了,抢先开口:“谢谢小唐总,拉我一把。” 她总听司博这么前前后后的称呼唐起,也就顺嘴捡起来叫了。 十二年前她喊小朋友,后来因为业务往来称呼唐先生,至今从没叫过大名,一时居然没记住。 唐起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然后手上一沉,是秦禾借力站起身,弓腰下来的时候,贴俯在唐起耳边低语:“别声张。” 唐起瞬间明白过来,她不想让人发现,遂压低音量问:“怎么伤的?” “差点摔下去,被尖利的石头割了一下。” 唐起不信,若真是这样,她至于刻意隐瞒? “伤口深吗?” “就蹭破点皮。” 你蹭点皮能流这么多血? “你是不是跟对方交手了?”唐起还想问,是不是刀伤?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结果周毅就要调头过来:“磨蹭什么呢?” 秦禾推了唐起一把,让他往前走,自己磨蹭着殿后,也是避免让他们看见伤口。 唐起即便再担忧,也只能配合,对周毅道:“走吧,注意看路。” 这山路稍有不慎,就可能摔一跤滚下去,再加上黑咕隆咚的,只有秦禾手里的一束电光,的确不宜分心。 待周毅继续往前走,唐起才回头,想查看秦禾的伤势,却不料头转到半途,看见坍塌的地方渐起黑烟,缓缓往上升聚,似烟又似雾。 这雾融入夜色,更被夜色笼罩,唐起举目四顾,捺不住心头异样,于是开口:“怎么会有黑烟?” 走前面开路的二人闻言张望了一下,没看见,扭头问:“哪里?” 唐起早就看见了,只是这次似乎找到了源头,他指向那个塌陷下去的山坑:“应该是有人在洞里点了柴火,烟雾才会漫出来。” 周毅顺着他指的方向瞅了许久,怀疑自己夜视能力差:“哪儿?我怎么没看见?” 司博甚至用力眨了几次眼睛:“没有啊。” 唐起心头一凛。 司博还在努力看,心道小唐总说有就肯定有,只是大半夜的,不仔细肯定难以看得清,而且烟雾这玩意儿,又是黑色的,更考验视力。 他裸眼视力达正常标准,不近视,没闪光,离得不近不远,始终没看见。 正专注呢,司博脚下一晃,虽然很细微,甚至不明显,但还是能感觉到这地在震颤。 司博浑身一僵:“是地震了吗?” 难道刚才滑坡和山体塌陷,其实也跟地震相关,只是他们起初一直在车里,车子行驶在路途中摇摇晃晃,所以没能察觉。 如今踩着实地,周毅也切身感觉到了:“真是地震。” 刚下完暴雨,就来地震,他们身处深山,又是滑坡又是塌陷的,该往哪儿逃? 两人慌了一阵,周毅拿主意:“找个空地先。” 秦禾开口:“这里就是空地,周围也没任何建筑,能塌的就是脚下这座山了。” 脚下这座山刚刚才塌了一块,一点都没安全感,说不定他们正巧踩在被掏空的墓道上,保不齐就会塌下去,但又不敢轻举妄动,万一哪一步就行差踏错了呢。 四个人静立在原地,此刻已经感受不到任何震颤,大地重归静止。 “不震了吧?”周毅稳了片刻才问,“还震吗?” 司博默默感受了一下:“不震了。” “那咱赶紧走。” 实在一刻都待不下去,今晚也不知怎的,总是多灾多难。 返回路上,秦禾一眨不眨地紧盯唐起,双目深得像寒潭,冷月照在那湾寒潭中,依稀反光。 唐起脸色煞白,像是意识到什么,嘴角抿成一线,一直保持沉默。 森然的呜咽再度绕耳,时断时续。 唐起去看司博,又观察周毅,盯着二人的背影揣测,他们好像什么都没听见,确切来讲,是绝对没听见,若听见的话,早嚷嚷开了。 唐起目光转动间,对上秦禾的视线。 怎么形容呢? 秦禾那眼神,纯粹是来给他添堵的。 果不其然,秦禾靠近一步,声线低低压着:“说说看,别自己吓自己了。” 唐起:“……” 就凭这句话,他还能再挺半分钟。 “真不说啊?” 唐起抿紧唇。 “行吧,”秦禾也不勉强谁,“你不说就我说吧,你看到的所谓黑烟,其实是尸气。”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