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简单的要求,苏蓉和乔崇文永远没法满足她? 是因为她不像弟弟一样活泼可爱、会撒娇吗? 性格真的有优劣之分吗? 那她是不是一点都不招人疼? 这些问题她一直没有得到答案,但却让她产生了另一个困惑。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下意识地把所有事情的过错都归咎到自己身上? 为什么在遭受伤害后的第一反应,是反思自己? 后来夏萱告诉她,这世界上的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偏爱,苏蓉和方惠珍偏心乔惟弋,和她的性格本身没有任何关系。 夏萱的话,她都无条件相信。只不过在不公平待遇发生后,她偶尔还是会想要去做出一些改变,让自己变得更加讨人喜欢。 苏蓉被堵到哑口无言,脸色越来越难看,这场谈话不欢而散。 - 昨天发生的事情对林屿肆而言,只是一段无关痛痒的插曲。 隔天,他将溜溜带到学校。 陆钊瞪大眼睛,“你疯了?把宠物带到学校来,不怕被你们班那徐巫婆连人带猫给削了?” 林屿肆耷着背没看他,细长手指抚着小橘猫,漫不经心地说:“你抄了这么多遍校规,哪条明令禁止不能带宠物?” 陆钊仔细回忆了遍,好像真没有。 喂完餐,溜溜蜷身躺在太阳底下,舒服地眯起眼睛。 林屿肆嗤了声,揪揪它耳朵,“吃饱就睡,把自己当猪养呢。” 溜溜眼皮抬了抬,换了个姿势,拿后背对向他。 放学路上,乔司月遇到林屿肆,看见他怀里的小橘猫,愣了愣。 “它好像——”乔司月稍顿,“圆润不少。” 林屿肆斜眼睨过去,拖腔带调地说:“前不久刚和一头猪结拜成兄弟,羡慕那一身膘,想给自己也整一套。” “……” 乔司月伸手摸了摸它圆乎乎的脑袋,溜溜发出一声舒适的喵呜。 这时有人喊了声:“乔乔!” 被苏蓉意味不明的目光烫到,乔司月猛地收回手,背在身后,整个人僵硬得像块铁。 倒是林屿肆自然地挥手打了声招呼。 苏蓉似有似无地嗯一声,然后看向乔司月,“你跟我回去。” 乔司月往前走出几步,回头看了眼林屿肆,什么也没说,转过身,亦步亦趋地跟在苏蓉身后。 快到家门口时,苏蓉扭头盯住乔司月的眼睛看了会,“以后我来送你上下学。” 乔司月以为苏蓉只是说说而已,直到第二天下午放学,在校门口看见她坐在电瓶车上,抻长脖子往里探。 那一刻,乔司月恨不得钻进地洞里。 这种种都让她感觉自己回到了三年前,夏萱还在那会。 苏蓉也是这样滴水不漏地提防着她身边的所有人。 苏蓉实施的禁令,在一定程度上对乔司月的学习产生积极作用。 这三个月里,乔司月被限制出行,只管闷头刷题,成绩有了显著的提升。 这次期中考试连一向不擅长的地理,也破天荒地考了满分,总分在年级前二。 乔崇文喜上眉梢,跑到苏蓉跟前替女儿说了几句好话。 苏蓉:“放她出去,继续被那些学生带坏吗?” “你看看她最近又瘦成什么样了?”说着,乔崇文忽然压低音量,“更何况,成天把她关在家里,不怕她又染上病?” 听他这么说,苏蓉也觉得自己这次做过头了,但一时抹不开面子,“解禁”的决定还是乔崇文代行通知的。 后来那一周,乔司月都是自己骑车去的学校,苏蓉请长假回南城,家里没人做饭,乔崇文便给了她一笔零花钱,让她放学后在学校附近吃点。 乔司月随便找了家面馆,馄饨刚上桌,身后的嗔责声传至耳膜。 “妈妈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一次没考好没关系,下次别再犯这种错误就行了,知道吗?” “你应该知道我在你身上倾注了多少心血,千万别再让我失望了……还有你爸爸,你要变得足够优秀,让他看看,他当初抛下我们的选择有多愚蠢!” 从头至尾,乔司月只能听见女人的声音,饱含怒气和失望。 相似的腔调与言辞,她在苏蓉和乔崇文那听到过几次。 她一直没有回头,以至于她不知道女人是在唱独角戏,还是通过电话的方式掌控着另一个人的思想。 直到另一道声音出现。 她脊背僵住。 许岩的嗓音特别容易辨认,和林屿肆清朗的少年意气不同,他的声线很哑,有种老旧机器齿轮相互摩擦时产生的撕扯感。 总之,是不属于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深沉和冷郁。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