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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深渊来 第164节




    霍文鹰:“您能这么想就好。改天一起喝早茶?”

    文叔一口答应:“好。”

    随即寒暄几句便挂断电话,而在他们通话的时间里,程北带着一批混混冲进和记社团的地盘,打砸按摩所、ktv、赌场和歌厅,甚至在钵兰街一家歌厅纵火,直到消防警车鸣笛声由远及近,这帮人才如流水般迅速退去。

    来去训练有素,目标明确,摆明冲着和记而来。

    在港城连警察都不敢明目张胆冲和记,对家只有号码帮和新记,但后者与和记并无利益冲突,剩下一个与和记常有龃龉的号码帮嫌疑最大。

    帮派成员群情激愤,元老们更怒不可遏,发誓要报复回去,佛手文却觉得事有蹊跷,号码帮没理由在这时候突然对和记大动干戈。

    当他说出自己的疑惑时,屋里一名元老像头发怒的公牛竭力压抑着火气说道:“没理由?前段时间被抢走多少客源和市场,你们看不见吗?卡我们旗下几十家店消防标准不给开的死扑街,摆明被号码帮收买,不就是想趁机抢生意?”

    “还说没理由,这就是理由!”

    “店不开,客没地方去,只能跑和记那里去,我早打听过了,他们的女人和粉都他妈涨两倍了!现在我们店终于开张,抢的就是他们生意!”

    这名愤怒的元老情绪激动,用词激烈且精准地挑动社团每个成员的神经,成功激起他们的怒火,加快社团反击计划的敲定。

    而他之所以异常愤怒,是因为他被酒色掏空身体的废柴儿子死在这场械斗。

    佛手文紧皱眉头,自知劝不动,他本就准备金盆洗手,权利交接,继承者急需漂亮的功绩助他上位,对两个社团间的交锋只会支持,于是识趣地闭嘴。

    当夜凌晨三点,和记社团召集一帮小弟在钵兰街一家洗浴中心街头围堵号码帮现任老大刀疤英,砍死两名混混和刀疤英的左臂右膀之一,反观刀疤英只伤到胳膊。

    凌晨六点,最后一辆警车呜呜叫着离开,只剩下清洁工收拾地面。

    当天早报报道这起混斗,引起少量市民的关注,更多人的注意力放在早间新闻栏目里关于是否填海造地、以及填海是否影响经济与环境的访谈。

    港城阶级僵化、经济停滞、土地紧缺等矛盾日益加深,内斗异常厉害,填海造地的计划不是第一次提,以往少数几次会通过,近几十年提出则是为内斗提供一把刀。

    提案无一例外,最终会被搁置。

    因此关注归关注,市民对填海造地计划并没有太大期待,真正有权有势的人不可能接受动摇他们根本利益的提案通过。

    双层巴士穿过繁华的街道,电台女主持报道:“凌晨三点于钵兰街发现械斗,五死一伤,请住在附近的居民最近注意安全,紧闭门窗……关于11月提案,争议最大的提案依然是填海造地计划,考虑到区域、环保、航线等因素,主张填海造地计划的郑议员、周议员提出可以在屯门南、将军澳两地填海造地,但反对派据理力争。与此同时,环保主义者、中产、民粹……连日来分别在湾仔、金钟、中环一带示威游1行,或静坐示威,逼迫港府驳回填海计划。”

    李瓒在巴士第二层末尾,看着密集的高楼大厦被逐一抛在脑后,小店铺、餐馆等林立于街头,人群密集,为生活而奔走,前座有人低头交谈填海造地,再前面有一群学生妹谈着外国明星来港演唱会,左前方则是抱怨菜价上涨的阿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他们不能直观地发现汹涌暗流,暗流却与他们息息相关。

    红色的双层巴士开过深水埗的圣玛利亚女子教堂,对面则是看起来既冷清又有容量庞大的地下停车场的商场大楼,街头来去匆匆,没人抬头看一眼外观老旧的女子教堂。

    李瓒下车,踱步到昨天来过的咖啡店门口,赵颜里在那儿等他。

    “里面防守很严格,一共六部电梯,四部客梯、两部货梯,上面两层是普通的停车场,下面还有两层是属于宾客的停车场,需要会员才能进,入口在第二层的东南方向,有四个门。”

    赵颜里将自己包得严实,将一张纸塞给李瓒:“我连夜画出来的地形图,虽然只有一半,但是足够你潜进教堂里——”

    “说回里面的地形和守卫,第一层关卡需要会员卡或员工卡,电子验证通过就能过,每个门有一个门卫守着,防止强行闯入或其他突发情况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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