阆的院子在大少爷殷闻的院子后面,同样是三进宅子的布局,屋里的陈设可不一样。 殷蕙一进殷阆的屋子,便觉得处处冷清,甚至殷阆床上垂挂的帐子,一看就是用了多年的旧物。 说句难听的,殷蕙身边的大丫鬟们用的帐子都比殷阆的好。 殷蕙深深地看了一眼赵氏。 赵氏马上去训斥殷阆身边的小厮:“你们怎么做事的,每年都给你们少爷做新衣发新帐子,你们怎么还是用这些旧物?” 小厮不敢反驳,低着头跪在一旁,因为他知道,现在反驳了,回头二太太就敢变本加厉地苛待自家少爷。 殷蕙懒得拆穿赵氏的虚伪,见这会儿殷阆的脸又变红起来,嘴唇发干,便叫小厮去倒水。 喂了水,殷阆恢复了些精神,目光复杂地看了眼殷蕙。 似墙角一株杂草,面对无意经过的富贵花,有仰慕,又自惭形秽。 殷蕙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说起来,她与殷阆都是没娘的孩子。 殷阆的生母是二叔背着赵氏在南方养的外室,后来那外室生病去世,丢下六岁的殷阆,殷景善一时心软,将殷阆带回了殷家,认祖归宗。 殷阆性格孤僻,再加上男女有别,曾经同样还是孩子的殷蕙想不到要找殷阆玩,姐弟俩一个享受着祖父的宠爱无忧无虑,一个被困在二房,默默忍受嫡母的苛待。如果不是今日碰巧撞见这事,殷蕙都不知道殷阆的居住条件居然如此简陋,平时在家宴上见面,殷阆的穿着与殷闻可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对这个很少见面的堂弟,殷蕙印象淡薄,甚至,在殷蕙出嫁后,她便忘记了这个堂弟,还是殷家败落后周叔跟她提了一嘴,说殷阆离开了,不知所踪。 殷蕙想,就凭殷阆没有像殷景善一家那样处心积虑地要占她与魏曕的便宜,这辈子,她都想帮殷阆一把。 殷景善、殷闻目光短浅,扛不起殷家的大梁,如果祖父肯栽培殷阆,或许殷家的产业还能后继有人。 郎中来了。 替殷阆检查过后,郎中道:“二少爷这是染了风寒,耽误久了拖重了病情,今日起必须按时服药,不可再费心费神。” 赵氏用关心的口吻责备殷阆:“你这孩子,就是要强,身体不舒服也不早点说,瞧瞧,小病拖成大病了吧?” 殷阆垂眸不语。 赵氏叫人去送郎中,再来观察殷蕙的神色。 殷蕙神色淡淡:“没事就好,快过年了,早点养好身子,一家人团团圆圆地过年。” 说完,殷蕙走了,并没有对殷阆流露出过多的关心。 殷阆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床顶。 小厮送完客人回到屋里,心疼地道:“我还以为二小姐心善会替少爷撑腰,没想到二小姐也是走走过场。” 殷阆自嘲地笑,声音沙哑:“这就是我的命,怨不得旁人,下次再有这种事,你也不必自作聪明。” 小厮委屈,他故意趁二小姐没走之前跑去禀报,还不是为了少爷? 马车上,金盏轻声对主子道:“夫人,二少爷闹了这么一出,二太太落了面子,会不会越发苛待二少爷啊?” 殷蕙说不准,八成会的。 这天下的嫡母,有几个会对庶子视如己出,似徐王妃、徐清婉那样的都是好的。 这也是殷蕙虽然带着一肚子愤懑重生回来,却不愿与魏曕撕破脸大吵一架的原因,她怕将来有一日魏曕休了自己,再给衡哥儿找个继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