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里的蛔虫,这种事做起来游刃有余,一双手稳稳的,一滴汤汁也没有洒出来,更不会碰到燕王的伤口。 吃完了,再喝些清水,燕王重新睡着了,之前被牙疼折磨得二十多日都没睡过整觉,燕王太困了。 颐志堂。 世子爷魏旸还醒着,翻来覆去的,弄得徐清婉也睡不着。 “父王的病根都除了,又有袁神医守着,您不用太担心。”徐清婉试着安抚丈夫。 魏旸握住她的手,低叹道:“我是在想,父王本就器重老三,这次老三又立了大功,从今以后,他在父王心里的分量肯定排在第一,我与其他兄弟都越不过去了。” 这些话在心里憋了太久,魏旸再不找个人说说,恐怕脑袋也炸了。 徐清婉靠到丈夫怀里,语气平和而从容:“父王公私分明,或许会因为此事多偏爱三爷一些,但对三爷的器重绝不会超过您去,别的不说,您看父王拔牙之前,不就把王府大事托付给您了?三爷武艺好,您擅长文治,又是嫡长子的身份,贤名在外,乃王储之位的不二人选,谁也撼动不了。” 魏旸叹道:“就怕父王不这么想。” 徐清婉:“不会的,三爷这次能够立功,靠的全是殷家与运气,换成咱们底下的人举荐袁道清,您照样会带到父王面前,父王肯定也明白这个道理。” 魏旸沉默以对。 是啊,老三是占了殷家的便宜,殷家是燕地巨富,富到连三弟妹手下的一个管事都有闲钱跑去河间府请一位名医过来,这才给了老三立功的机会。 殷家…… 早知殷家能提供这么大的助力,当初父王想与殷家联姻时,他就该主动提议纳殷家女做妾,他是王府世子,殷家女给他做妾,并不比给老三做妻差。 更何况,三弟妹又是那般美貌。 千思万想,最后化成一声叹息,魏旸松开妻子的手,转过去睡了。 徐清婉被他那声叹息弄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丈夫是在羡慕三爷得到了妻族的助益吗? 可他的目光未免也太短浅了,一点钱财带来的好处便利算什么,燕王的爵位才是最重要的,皇上现在器重几位藩王,将来太子继位,未必会这么想,到时候丈夫凭什么坐稳王爷之位,还不是要靠他们徐家在京城帮忙打点关系? 这一气,徐清婉也睡不着了。 魏曕一连在勤政殿住了六日,这六日里,前三日燕王高肿的左脸不见有任何好转迹象,进食也非常不便,只能喝些汤水,导致燕王又瘦了一圈。好在从第四日开始,燕王脸上的肿渐渐缩小,到第七日早上,也就是二月底这日,燕王的脸只是微微肿,也能吃些软软的糕点了。 “行了,老三回去吧,给你放三天假赶紧把精神养好,我这没什么事了。”一觉醒来,燕王照照镜子,神清气爽地道。 魏曕看向袁道清。 袁道清笑道:“之前小民估测王爷要养十日,没想到王爷恢复得这么快,三爷确实可以放心了。” 魏曕便功成身退,回了澄心堂。 殷蕙还在陪衡哥儿吃饭。 即将周岁的衡哥儿都会自己用勺子吃饭了,坐在他的特制餐椅上,一勺一勺舀着红薯粥,再抓起薄薄的南瓜饼啃两口,吃得津津有味。 魏曕突然出现在厅堂门口,把殷蕙吓了一跳。 衡哥儿倒是高兴地踢起腿来。 魏曕见了,对着儿子笑了下,尽管那笑容转瞬即逝,还是被殷蕙捕捉到了。 “父王没事了?”她猜测着问。 魏曕:“嗯,已经能吃些东西了,明日便开始理事。” 殷蕙却记得,上辈子燕王整整养了半个月,可能是当时耽误了太久,病情加重了吧,这次治得还算及时。 “您吃过了吗?”见他在桌边坐下,殷蕙忙问道。 魏曕摇摇头。 金盏立即去厨房端饭。 等待的时候,魏曕几乎一直在看衡哥儿,父王养病之前,小家伙还不会自己吃,短短几日不见,已经用得这么熟练了。 殷蕙笑道:“之前我还担心,父王若一直牙疼,咱们都不好大办衡哥儿的周岁宴,这下好了,咱们办得热闹点,也算是庆祝父王康复。” 衡哥儿的生辰是三月初九,这么长的时间,足够燕王恢复正常饮食了。 魏曕最近忙得都快忘了儿子的周岁宴,闻言也不禁庆幸起来,倘若没有她及时引荐袁道清,父王既要多吃苦头,也会导致儿子的周岁宴遇冷。 他终于看向殷蕙:“这次你立了大功,想要什么赏?” 殷蕙微怔,随即谦虚道:“我只是提到了袁道清这个人,剩下的都是您在忙,是您亲自去试探了袁道清的深浅,是您不计后果将他带回了王府,否则光靠我自己,父王哪里会听。” 魏曕心情好,坚持道:“总之我都要赏你,说吧,想要什么。”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