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曕想到什么,抬头去看殷蕙,就见她也笑着看了过来,头上插着一支粉嫩嫩的桃花,却是人比花娇。 魏曕默默收回视线,按住儿子的小手道:“爹爹不戴,男子都不戴。” 衡哥儿不懂。 魏曕则抱起小家伙,走到别处,转移儿子的注意力。 赏花赏了一个时辰,走走停停的,来到东山寺时,殷蕙竟然有点累了,只想躺在客房里好好歇个晌。 魏曕提前让长风在寺里订了一间僻静的客院,一家人洗洗脸,僧人们便把午饭端了过来。 衡哥儿吃到一半,居然靠在乳母怀里睡着了。 “抱下去吧。”殷蕙好笑地道,原来儿子才是最累的那个。 等乳母退下,殷蕙敲敲自己的腿,对魏曕道:“您还想跑马吗?” 魏曕看她一眼,嗯了声。 殷蕙:“那您自己去成吗?” 魏曕吃了一口素菜,才淡淡道:“我对这边的路不熟。” 她自己说的,要给他当向导,免得迷路。 殷蕙其实也想去的,就是累,如今被魏曕一催,她也就将疲惫抛到天边,痛快地做出了选择,吃完立即去内室换了男装。 魏曕慢慢地品着茶。 门一响,他抬眸看去。 殷蕙准备的男装倒是没什么稀奇,只是当她把长发全部束起,属于女子的艳丽仿佛也全部收了起来,只剩那份让人在酷暑时节也会觉得心旷神怡的清新灵秀。 此时的她,倒显得比殷阆还要小两岁。 魏曕又想到了十三岁的五弟魏暻,若是遇到卫所里的熟人,他假称她是五弟,那些人大概也不会怀疑,只会诧异五弟怎么长得这么俊。 “出发吧。” 魏曕放下茶碗道。 殷蕙笑着随他往外走。 今日出行,魏曕带了两匹马,他也只有这两匹,都是父王送他的,一匹矮小,乃是他十岁那年父王专门挑来让他学马用的,一匹是他十八岁个子长成了,父王送他的草原骏马。 其他几个兄弟也是一样,虽然嫡庶有别,父王对他们却一视同仁,没有特别的偏爱谁或冷落谁。 骏马他自己骑,矮小的那匹给殷蕙。 两匹马站在一块儿,仿佛一对儿父子。 殷蕙小声嘟哝道:“我怎么可能跑得过您。” 其实她也有一匹马,非常漂亮,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色,只是她要嫁进燕王府做贵妇,不好让人知道她会骑马,那匹马也就一直留在殷家,没机会带过来。 魏曕已经上了马,见她一脸嫌弃,道:“跑马怡情,不是要比输赢。” 殷蕙拍拍马背,身姿敏捷地跨了上来,坐正了对他道:“比输赢我也不怕您,只是得骑我自己的马。” 说完,她又看向魏曕胯下的马。 魏曕看出了挑衅,也听出了她的激将法,却故意不理会,慢慢沿着山路往下跑去。 他不接话,殷蕙只好直接问出来:“那马跟了我三年了,一直留在殷家,我想它它也想我,您看能不能牵过来,与您的马放在一起养?” 魏曕想到了殷老的做派,衡哥儿才周岁就给了十万两,殷氏是老爷子的掌上明珠,送的马又会是何等宝马? 万一牵过来,把他们几兄弟甚至父王的马都比下去,那是害她。 “等我见过再说。” 他没有一口气拒绝,殷蕙便笑出来:“好,我跟周叔打声招呼,让他趁您回城的时候把马牵到城门口。” 第42章 如果两匹马旗鼓相当,殷蕙或许真会冒出与魏曕比赛跑马的念头,但是现在,本来人就比魏曕矮,马再矮一头,殷蕙哪还有什么比赛的心情。 她甚至都想与魏曕背道而驰,免得像个孩子似的跟在他的高头大马后。 魏曕行在前面,能听见后面哒哒的马蹄声,知道她一直跟着,他便欣赏起山里的风景来。 至于跑马,他每天去卫所都是骑马去的,想跑随时可以跑,还用特意来这边? 不过是纵她一回罢了。 山中多树,连绵的新绿中偶尔出现几抹花红,春日阳光温暖,鸟雀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追逐鸣叫。 他重在赏景,殷蕙对熟悉的山景没有太大兴趣,恰好一阵风吹来,殷蕙忽然起了兴致,一甩缰绳,超过魏曕冲了出去。 不想比赛,但跑马总比慢慢走有意思。 马跑起来,迎面的风也大了,随着马背轻轻颠簸间,殷蕙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一朵云,逆风而行。 她越跑越快,眼里只有远处的蓝天,近处的山路。 魏曕保持两个马身的距离跟在后面,视线也从两侧的风景移到了她身上,别看她的马矮,人也单薄娇小,那意欲乘风而去的气势却不输男子。 魏曕忽然想起有一次他与大哥、二哥吃席,二哥魏昳对南北两地歌姬的点评。二哥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