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吧,徐知安喝着清爽的茶水如是想。 成了家,身上便多了一重责任,想到她时那么饱满踏实,许是因着,一直未落到肩上的责任如今终于落了下来,故而踏实,却也沉重,正如她在他心里的份量,沉甸甸,不可量。 再怎么淡定从容,眼角眉梢总是藏不住的,顾家兄弟两个这才发现,相貌寻常的徐知安,此时竟明显的有了几分顾盼生辉神彩飞扬的气韵,那双眼,湛然璀璨,与徐郎君的那双眼睛,一模一样。 于是心下不由喟叹,蒙了尘的明珠,他若不将尘土掸去,谁能看清尘下的明珠是何等光华璨目呢?亏他藏的安稳,竟没露了华光被人抢了去。 平家二郎若有他的城府,能舍下一身清华,将自己隐成一个寻常儿郎,那时,便不会因此被人抢了去吧。 到底是相交了十数年的好友,偏因此事不得不断了交情,如今想来,依然让人唏嘘不已。 这样想来,这人与玲珑合该是天成的缘份,两个人都这样会伪装,一个装的温文尔雅亲和无害,一个装的娴雅端庄知书达礼,可巧,偏就让这两人凑上了。 只不知各自原型毕露之后,这日子该是怎生的热闹,这样的情况,真是想都不敢想。再怎么着,这婚也是板上钉钉非结不可了,如今就不想那些了,只安稳平顺将妹妹嫁过去才是正经。 49.嫁 良辰佳日 十月里, 原与顾府交情不近的各家官眷,都不请自来的登了顾家门,上门即是客, 顾母便是无防备, 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来招待她们。所幸这些人没有久待,喝过茶,放下贺礼也就回去了, 松了顾母好大一口气。她着实在这些人身上受过奚落,她们家的大人们又与顾父不睦,原想着以后都不与她们家相交, 故而就未给她们各家下请帖, 谁知这次竟都来了。可叫人好生为难。 顾父回来时, 顾母又与丈夫说了这事, 她是拿不准主意,不知道需不需要补发请帖。 顾父略一思索说:“帖子就不发了,她们若想来, 只管来, 当做一般样客人待她便是。不来则罢。” 人都趋势趋利,之前这几家总嫌顾大人沽名钓誉装腔作态, 又摆一副清高作派, 可是碍眼。如今顾府与徐郎君结了亲,顾父又受府尹大人看重, 新粮种试验搞的风生水起, 偏他们即得不了功又贪不着利,这才令那些人不得不放下成见,想法子钻营攀交顾府。 所以,她们自钻营, 自家不理会就是。 “倒是玲珑的嫁妆……可置办妥当了?” 说起这个,顾母更愁:“其他的都好,只压箱底银子,我说放三百两,玲珑偏说这银子放着也是放着,不如尽买成南布与她带去,又不要湖绸杭锻,只要松江布……也不知是个什么成算,三百两的松江布,不等穿完,这布就该糟化了。若去京里,横竖要多带几匹绸缎绫罗的,要不出个门,只穿松江布缝的衣裳,可不使人笑话?偏我又说不通她,急的人凭白要生一场气来。还有她那些坛坛罐罐,数一数近百个,若将这些都与她带上,我的老爷,若抬这些物什做嫁妆,咱们家的脸横是要没了。我将将置了二十四抬嫁妆,也不敢实放,如今这些物什一顶上来,许是六十八抬都抬不完的……抬一溜坛坛罐罐做嫁妆,我是实抹不下那个脸的。这事,你与她说,待回门时,再将那些东西一并带回徐家成不成?” 顾父倒笑说:“她自小就有主意,她要松江布,你只管置办出来就是,这布在她手里,必不是只为着穿,想是有别的用处。不过绸缎还是要备些的。你置那么些嫁妆不过用了五百银子,她那些香料算来,恐是有几千的,抬到街上,只会长脸,如何能丢了颜面?依她便是。” 顾母原想找丈夫给自己拿个主意,谁知他竟也是不管的,还拿香料的事诳她,便无奈道:“你既这么说,就随她的意吧。你们只管由她的性,如今倒好,一个两个都管不了她了……正日子那天,别被人说我们家给女儿陪嫁些咸菜坛子才好。” 顾父想想那个情景,还真有可能被人这样说。唔,罢了,说就说去吧。 顾母被安抚了一通,总算不急了,果然将那三百两银子全换了松江布,又使人买了一匹红绡,将玲珑院里的坛坛罐罐都挽了红绡,这就都妥当了,只余一件—— 教玲珑为妇之道。 茹婳那会儿是舍姨娘教的,论到顾母这里,她窘着一张大红脸,只说了一句话—— 柔顺些,疼了就略忍忍。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