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话锋立转:“那她……是不让你回去了?” “胡说。”薛进饮尽杯中酒,很平静道:“我是自己不回去的,我要让她独守空房,反省反省,你看着吧,用不上两日,她就得来求着我回去。” 原来是赌气回娘家,并非被赶出家门,那还行,还有余地。 廖三苦口婆心的劝道:“薛帅,你这样可就大错特错了,若叫祝宜年知道这事,他指不定怎么偷着乐呢,兴许今晚就会去勾搭少城主。” “……” “属下认着得罪薛帅,今日也要给薛帅讲明一个道理,正所谓恃宠生娇,得先有宠爱,才有娇惯,你说,少城主宠你吗,倘若你和祝宜年打起来,少城主是帮着你还是帮着祝宜年?” “……” 薛进想起以前,他在安阳做统领的那段日子,楚熹何止宠他,楚熹都快把他捧到天上去了。 薛进合上双眼,又饮尽一杯酒。 廖三仍在喋喋不休的劝他,并以自己做榜样:“薛帅尝尝这菜,婉娘忙活小半日呢,她如今待属下,和刚认识那会相比,啧,说一天一地都不为过,若她一冷脸,我二话不说就走了,那媳妇孩子不全成人家的了?” 作者有话说: 廖三:快争宠?懂? 第87章 不知廖三哪里搞来的烈酒,把薛进灌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翌日晨起,头痛欲裂,他习惯性的伸出胳膊去揽楚熹,狠狠扑了个空,摸到一手凉意,霍然醒了大半,想起自己昨夜没有回安阳府,而是宿在大营。 耳边传来兵士嘈杂的操练之声,以及司其中气十足的呼喊:“廖三爷,起这么早,又要去安阳啊。” 廖三笑着回应道:“是啊,去求少城主办点事。” 司其大笑:“正好正好!帮我稍点东西!” 薛进微微抿唇,起身穿衣,兵士早早在他的营帐里烧了一炉炭火,炉子上座着铜壶,壶里煮着水,翻滚沸腾,热气扑盖。 薛进拎起铜壶,正要往木盆里倒,营帐帘子忽被掀开,廖三“呦”了一声:“薛帅,醒啦。” “……做什么。” “那个,少城主的大嫂,不是绸缎庄的千金吗,属下想去求少城主,给阿准置办几身行头,薛帅可要同行?” 薛进如何看不出廖三再给他找台阶下,只是这台阶未免太拙劣了。 薛进冷脸从木盒中拾起一根柳枝,丢到热水里泡透,而后粘上茯苓膏,放到嘴巴里细细嚼碎,饶是这般,也未能彻底驱逐口中的酒气。 “薛帅?” “喝酒误事。” “啊?” “往后在大营,不论何人,一律禁酒。” 廖三手一松,厚门帘重重的砸在他脸上,他忙推开门帘走进营帐,不敢置信地说道:“薛帅,这大营里八百年见不着个女人,将士们操练一日,睡觉前若不喝两口,那……那孤枕难眠,多糟心啊。” “除了你手下那帮弟兄,大营里有几个无酒不眠的。”薛进吐出柳枝,将帕子扔到水盆里。 他前脚倒了热水,廖三便殷勤的添了一舀子凉水:“薛帅,当心烫。” 薛进不由看向廖三。 这人要说变,变得可真快,才几日的功夫,廖三就把谄媚奉承这一套做的轻车熟路,信手拈来。 所以……廖三就是这么讨得了婉娘的欢心,让婉娘心甘情愿的给他补衣做菜。 呵。 不过如此。 “亳州军接连两日压阵,难保不会先发夺人,举兵夜袭,起码,这阵子军中不可饮酒。” “多谢薛帅开恩!薛帅放心!属下一定严加看管,不叫他们沾半滴酒!” 廖三说完,又问:“那……薛帅今日回安阳吗?” 廖三原先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老光棍,便是天塌下来也无所谓,可今时不同往日了,廖三有廖三的盘算,倘若他和婉娘真好了,眼下这三年五载的,时局还不能稳定,婉娘绝不会离开安阳城,婉娘在安阳城,就少不得要让楚熹多多关照。 他和薛进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旦薛进和楚熹闹翻脸了,八成要祸及他身上,那婉娘呢?便是不提婉娘,还有个阿准呀。 或许楚熹不至于那么小肚鸡肠,但这种事,不敢大意,因此薛进和楚熹夫妻和睦是最好的,他有什么难处,婉娘有什么难处,尽可以厚着脸皮去求楚熹。 再往坏里想一步,假设薛军战败,逃回西北,他和婉娘拖家带口的,又在关内住惯了,哪里能跟着逃去西北。归于别方势力,未必能得到重用,而楚熹那般古灵精怪的一个人,准有自保的法子,到时他就和婉娘领着孩子们在安阳城一待,也不错。 这条后路的前提还是薛楚夫妻和睦。 见薛进沉默不语,廖三笑道:“多好一盘菜,也禁不住隔夜,何况还有在那惦记着的呢,正所谓床头吵架床尾和……”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