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薛进的话说就是“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猥琐的色眯眯”。 “你懂什么。” “我是没有你懂。” 楚熹把薛进的阴阳怪气当耳旁风,只问他:“这信怎么送去江北呢?” 薛进道:“当然是悄悄送去。” “嗯……我得找个安阳人。”楚熹说到这,忽然想起来:“老四呢?他最近可还好?” 提起小舅子,薛进低头捏了捏鼻梁,一副很烦心的样子。 “是不听话吗?”楚熹拧起眉头:“他哪犯毛病,你跟我说,我去收拾他。” 楚熹对谁都是好脾气的笑脸,唯独老四老五两个弟弟,身为长姐,教训起弟弟来派头极大,那才是旁人想象中的楚霸王。 薛进叹道:“不是不听话,是太听话了,任凭怎么折腾,就咬着牙不打退堂鼓。” 若是在三年前,楚茂和有这股志气,楚熹一定很高兴,在军营里历练三年,出来以后怎么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可现如今帝军来势汹汹,薛军也立下血誓要攻打江北,隔着一条大江,但凡兵败就是狼奔豕突的惨败,说句难听话,炊兵都未必能全须全尾的活着。 “他这会在哪?” “铁骑营。” 两军交阵,水兵先手,铁骑营和弩营紧随其后,老四的位置无疑很危险,要把脑袋别在裤腰上。薛进很是为难道:“我怕他出事,没法向你老爹交代,想把他调出铁骑营,你猜他怎么说,他说,我的命是命,薛军数十万将士的命就不是命了。” 此话一出,薛进就是存心想护着老四,也不好做的太明目张胆。 楚熹直咬后槽牙,低声骂道:“真反了他了,这个不识好歹的小王八蛋!”骂完了还不觉得解恨,站起身来快步走到门口,唤外头的护卫:“来人,去铁骑营,把楚茂和给我叫来。” 楚熹在沂江力挽狂澜,兵不血刃的救了一舰船将士,足足三千人还外带一个大将廖三,在薛军的声望更是扶摇直上,可以说沙场之外,她的命令分量堪比薛进。 护卫没有二话的应道:“是!” 薛进这个做姐夫的,拿小舅子没有办法,倒是很乐意让楚熹出头,只假仁假义的劝道:“他到底年纪小,别来硬的,有什么事好好商量。” 靠窗的软塌后有个博古架,上面摆了不少乱七八糟的物件,都是楚熹前几年在这住时留下的,她随手取下一鼎青铜香炉,端端正正的放在木几上,一边摆弄香料一边道:“老四和老五不一样,你跟老五讲道理,老五能听进去,老四纯粹一根筋,就认自己那套死理,非得和他来硬的,叫他怕了才算完。” 薛进看她笨手笨脚的往香炉里夹炭,伸出手臂接过了火钳:“你们家人怎么都偏心老五,也难怪老四赌着口气不回家。” “什么叫偏心,我这是实事求是,你看老五,根本不用管,从小就知道读书上进,老四呢,书不好好读,吃喝玩乐有一手,他这些年用掉的银子比我还多,整个一纨绔子弟,老爹和我说他,他还埋怨我们偏心,烧得他。”楚熹冷哼了一声,没好气道:“我要真瞧不上他,还有他的今时今日。” 楚熹前面那番话兴许还有点主观臆断,可最后这句倒是半点不错,楚家除了她,剩下的皆是庶子,不论搁在哪个权贵世家都上不得台面,也就比寻常下人地位稍高一筹。 薛进略感无奈道:“你越这么说,老四越要做出点成绩给你看,更不会离开铁骑营了。” “我肯定不会当着他这么说啊。”楚熹把香片扔到铺好的炭块上,气味很快便弥漫出来,铺满整间屋子,她朝着薛进笑:“你们西北那种地方,居然盛产香料。” “我们西北哪种地方?” “自古以来,荒蛮之地……但我想一定是个青山绿水的好地方。”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