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帝听出她话里的酸味,眉眼舒展几分:“吃醋?” “臣妾不敢,臣妾自知身份低微,能常伴陛下左右就知足了。” 周文帝正欲开口,张德忽而快步走上前:“陛下,满香楼那些妓子都已审毕。” “如何?” “前晚上礼部侍郎刘枫曾与廖三说过几句话,似乎谈及瑜王。” 光凭瑜王二字,无从推断细节。 周文帝不禁叹道:“算了,不要查了,眼下最紧要的是明日宫宴,无论如何不能出岔子。” 张德:“宫中各局都安排妥当,还有陛下说的那位花魁,今早也召进宫了。” 惠娘眉梢轻挑:“什么花魁?” 周文帝看向惠娘,神情才没有那么紧绷:“昨日楚熹吵着要看花魁跳舞,偏巧碰上她弟弟去青楼鬼混,没有看成,朕便允她让花魁进宫献舞。” “陛下对她这么好,不怕惹出闲话吗?” “闲话没惹出来,倒先惹出一缸陈年老醋,看来今晚非吃饺子不可,否则岂不白费了这么好的醋?” 惠娘面颊微红,分明将要临盆,却还是那般的千娇百媚。 可这抹姝丽至极的娇媚之中,藏着一丝怨毒。 她想,未必非要周文帝和楚熹在宫宴上暗行苟且,才会让薛进当众受辱。 换了旁人,也是一样。 作者有话说: 早上好,我来了呜呜呜呜 第162章 九月十九,合宫夜宴。 天近黄昏,钟楼便传来一阵阵悠长的钟声,皇城禁军身着锦绣蟒服,在帝都内纵马疾驰,口中高呼着:“暮鼓三响!蒸民避让!”“暮鼓三响!蒸民避让!” 身为不夜城,帝都鲜少施行宵禁,可一旦施行,违反禁令者就是“犯夜”重罪,轻则拘禁,重则就地正法。 这些禁军多数出身权贵世族,乃帝王近卫,手握重权,纵使当街处刑,寻常百姓也只有哑巴吃黄连的份儿,因此宵禁的暮鼓一响起,百姓就像蟑螂鼠蚁,一哄而散,慌慌张张的逃回阴暗角落。 与此同时,那些高官厚禄的显赫门第皆已备好车马,倚着身份高低的次序前往皇城赴宴,而这一路目之所及处,无不彩幔高挂,华灯辉煌。 待皇亲国戚、满朝文武都踏入宫闱,永宁门方才敞开了。 皇城晋军列队两侧,只见三千薛军将士身着红色甲胄,神情肃穆地驭马进城,铁蹄敲在平整的青石砖上,发出铿锵有力的脆响,简直像踩在人心尖上。 这鸦雀无声的平静之下,是汹涌激荡的暗流。 但凡今晚宫宴出了一丝一毫的差错,辉瑜十二州必将迎来一场史无前例的杀戮! 不过马车上那夫妻俩倒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楚熹闲懒地摆弄着薛进腰间玉佩,试图把底下的穗子绑成蝴蝶结。 薛进睨她一眼:“别给我弄乱了。” “不乱,这样挺好看的。” “……仇阳身上背的什么?” 楚熹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窗外。 仇阳一袭黑色劲装,高踞骏马之上,腰间挂着一柄长剑,而身上背负着一个黑布包袱,看得出来是一个似长管般的物件。 楚熹笑笑:“那是我楚霸王安身立命的宝贝。” 夫妻俩之间通常是没有秘密的,不过涉及薛军和安阳的利益相关,就不方便坦诚相待了,譬如薛进至今不知道安阳的小金库里有多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