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廖三随着薛进,举家搬来了常德。 清早睁开眼,先把小儿子廖恒从睡梦中揪起来:“醒醒!都什么时辰了!还不练功!” “爹……” “赶紧的!”廖三很不留情面的照着他屁股拍了一巴掌。 廖恒又哭着喊娘。 然而婉娘并不理会他。 廖恒刚生下来那两年体弱多病,动辄就着凉,总拖着根长鼻涕,婉娘怕他夭折,经常偷偷抹眼泪,后来还是楚熹出主意,让他没事就到太阳底下活动活动,身体才会长得结实,因此只要廖三得空,就抓着他练功,这么几年下来,真不再生病了。 父子俩在院里踢踢打打,出了一身汗,眼看辰时将至,婉娘唤道:“快吃饭吧,别误了朝会。” “哎呦!”廖三猛地敲了一下脑门:“瞧我这记性,昨个少城主来了常德,我得早点去,免得西北那几个老家伙又在那事事儿的找茬。” “这样啊……”婉娘忙扭身进屋,用油纸给他包了两张馅饼:“你拿着路上吃,空着肚子可不行。” “是不行!我敢说那日张坚绊在门槛上摔破头就是因为没吃饭,脑袋冒金星了!哈哈哈哈!” 婉娘跟着笑起来:“好啦,快去吧。” 廖三点点头,把馅饼揣进怀里,匆匆地出了门。 今日提早来的,并不止他一个。 官员们一群一伙的站在济和殿外窃窃私语,都在讨论昨日抵达常德的楚熹。 没办法,楚熹在朝廷的位置委实有些敏感,她身为明台首揆,手中权柄可与薛进比肩,然君是君,臣是臣,楚熹究竟是站在底下,还是坐在上面,这个问题对西北和安阳两大派系而言非常重要。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味,也掺杂了各种馅饼包子味。 “哎呀,好香啊,你家婉娘的手艺真绝了。” “闪一边去,我就两个,都不够自己吃的。” 廖三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馅饼,仿佛装填弹.药,他有强烈的预感,今日午膳都未必能吃得上,准要吵到天黑才能罢休,他得补充好体力,不能像张坚那怂货似的,一散朝就摔个狗抢屎。 辰正时分,殿门开了,一众官员摩拳擦掌,鱼贯而入。 可这一进门,都傻眼了。 济和殿内摆着一张巨大无比的长桌,左右两侧安放了上百把椅子,简直,简直像他娘的土匪窝! “这……” “怎么样?” 楚熹笑眯眯地坐在土匪窝大当家那把交椅上,手指轻轻敲着桌子:“我听闻前些日子,张坚散朝时摔了一跤,想想也是,水米不沾牙的站两三个时辰就够累了,何况还得吵架呢,诸位都是朝廷的栋梁,累死在这殿上多不值当,别傻站着呀,快入座。” 姗姗来迟的祝宜年轻笑一声,率先坐到楚熹右下方。 安阳派系见状,纷纷紧随其后。 西北那边的一个不动,只磕磕绊绊的问:“薛,薛帅呢?” 薛进这才从偏殿走出来,比起楚熹土匪大当家一般威风凛凛的派头,他举手投足堪称文雅:“都坐吧。” 眼见薛进在楚熹身旁落座,慎良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带头坐到了左下方。 这一张长桌,两侧却并不是势均力敌的,因不少西北将领都被调遣到各州府练兵屯田,留在朝廷的多为帐中军谋,人丁单薄,气势也短了一截。 黄震看了一眼司其,在桌子底下用脚踢他。 司其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