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谢殊并肩继续朝前走去。 戚秋问:“表哥,王家公子被封为了锦衣卫的镇抚使,那原先那位镇抚使呢?是被顶替了下来吗?” 谢殊说:“他被撤职了。” 戚秋一顿,“因为什么?” 谢殊垂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过了半晌才道:“因为之前锦衣卫纵火一事。” 戚秋脚步一停,“纵火的锦衣卫是镇抚使?” 谢殊点点头。 戚秋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锦衣卫的镇抚使,朝廷的从四品官员竟是和贼人一伙的,难怪当时的陛下如此大怒。 知道再问便是为难谢殊了,戚秋闭了口,却是满心不解。 这幕后之人到底有何权利,能在朝堂之中安插了这么多官员。 戚秋不敢想象。 寒风徐徐,扬着细雪,一个劲儿的往人脖颈里钻。 远处阁楼上的四角铃铛不知响了多久,戚秋正在沉思时,谢殊突然开口问:“表妹,你要去北大街还是南大街?” 一片嘈杂声中,只听谢殊低声说:“韩言去了北大街。” 第84章 去哪 谢殊也在问自己 张灯结彩的长街之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头顶的玲珑灯红火透亮,挂满一整条街,夜色被击退,到处都透着橙亮之意,杂技戏团就在眼前,行人三两结伴,或驻足,或嬉闹。 风掀起戚秋身上的斗篷,露出戚秋纤细的身子,身上的脂粉味若有若无。 衣裙翻飞,戚秋站在明亮下,抬起头朝北大街看过去。 只见北大街口站着几位衣冠富贵的公子,不知说了些什么,个个正朗声笑着。韩言走在这群人后面,正同随行的一位公子说话,眉目带着温和。 戚秋没直接回话,而是问谢殊:“我瞧着这群人面熟,可都是京城里的世家子弟?” 谢殊低低地嗯了一声。 戚秋问:“他们要去哪?” 谢殊想了想,说:“应当是北大街的醉楼。” 醉楼是一家酒楼,里面由掌柜的亲自酿的酒勘称一绝,里面招牌的醉花酒是连宫里都不常见的。 戚秋收回视线,“宁公子好似也在里面。” 谢殊道:“今晚便是他张罗起来的。” 戚秋沉默下来。 若是宁和立张罗起来的,不可能不叫谢殊,那谢殊为何…… 捏紧手里的糖葫芦,停顿半晌,戚秋抿紧唇问:“表哥为何不去?” 不远处的杂戏班子围了许多人,敲锣打鼓声越来越响,也越来越急促,像极了催促紧张的钟声,声声扣人心弦。 谢殊的声音落在这些动静里不轻不重,又带着些微的心不在焉,“没什么意思,便不想去。” 阵阵寒风落下,吹得人透心凉。 顿了须臾,戚秋这才低低的哦了一声。 梨园的角已经开嗓,隔着老远便能听见悠然的戏腔。雪越下越小,街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多,街道两旁人满为患。 两人站在无人的角落里,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 过了半晌,戚秋闷声问:“表哥想去哪里?” 谢殊抿着唇说:“我都听表妹的。” 互相执拗地看着对方,等梨园的戏腔落下,戚秋缓缓吐出一口气,面上不见丝毫波澜地说:“我想去北大街。” 收回目光,谢殊垂下眸子,几个喘息过后,他点点头,平静地说:“好。” 说罢,谢殊并无丝毫犹疑地转过身,迈步朝北大街走去。 他朝前走着,走过热闹的人群,却只觉得寒风冻人,唇线不动声色地绷直,垂在身侧握紧的手也渐渐松开。 明明寒风已经止住了,可这冬日的街道却好似更加寒冷,不少人都裹紧了身上的衣袍。 街上人多,谢殊虽转过身,却也注意着戚秋,走了两步便发现戚秋并没有跟上。 身形微微一顿,谢殊又不明所以地转回身来。 本以为是戚秋又在发呆,转过身却见戚秋看着他笑。 戚秋头顶的玲珑灯在夜色中轻轻摇晃,微抿着唇,正在轻笑,湘妃色的衣裙在身后的爆竹声声中轻扬。 见他转过身来,戚秋挑了一下眉,转身向南大街走去了。 谢殊一愣,大步走过去,拉住了戚秋。 谢殊不解地往身后指了指,“怎么了?那边是北大街。” 戚秋眉眼含笑,盈盈地看着他,“可表哥不想去北大街。” 谢殊微微皱眉,刚张了张口,却见戚秋又朝他身前迈了一步,一双含水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他。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