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柱子旁的虞枝枝对天子偏爱谁更不在意,她听见周节和张贵妃在谈论代王被召回了宫,更加放下了心。 她抬了一下头,正巧看见宫里的大人物周节往她这里瞟了一眼,虞枝枝忙埋下了头。 周节瞥了她一眼,依旧慢悠悠往前走,然后他发现,张贵妃和六皇子都落到后面去了。 周节往后望去,看见锦衣华服的少年皇子脚步缓缓,有些怔愣。 张贵妃察觉到齐琅的走神,转头看他。 齐琅回过神来,忙快走了两步,掩住了方才的失态。张贵妃的眼神顺着齐琅,飘到廊下站立的虞枝枝身上。 三人经过廊下站着的虞枝枝,走远了一些,张贵妃忽然说道:“琅儿束发已有一年,明年就要考虑婚事了。” 齐琅有些尴尬:“母妃。” 张贵妃说:“是到了晓事的年纪了,代王在你这个大的时候,也有好几个侍寝宫女。” 张贵妃侧头,往后望了一眼,似乎打定了什么主意。 齐琅神色变了,他抢先说道:“母妃,我不过是看她面生,才多看了一眼,您别多想。” 三人齐齐往后面的虞枝枝望去,虞枝枝微微垂头,肤若凝脂,艳若桃李。 宫中竟然藏着这样一个美人。 虞枝枝没有听到身后的议论,她对一切全然不知。 白马寺一行,代王齐琢提前回宫,其余诸人在这里祈福三四天后,随太后一起回到北宫。 才回宫没多久,张贵妃便向皇帝进言,说皇子已经渐渐长大,到了该晓事的年纪。 皇帝颔首同意,张贵妃便让掖庭令挑选美貌宫女,给皇子晓事用。 听了这个消息,掖庭宫顿时炸开了花。 张贵妃盛宠,六皇子年轻有为,若成了六皇子的侍寝宫女,荣华富贵是触手可得的。 况且,六皇子不似他的两个兄长,他性情温和,待宫人极好。 宫女们心思各异,开始花样百出地讨好掖庭令,弄得掖庭令不胜其烦。 这天,掖庭令避开想要飞上枝头的宫女们,来到掖庭一处排房内。 虞枝枝和宫女们一起躲在人群中看掖庭令,不知六皇子侍寝宫女这一殊荣要花落谁家。 身旁的宫女推搡了一下虞枝枝的腰:“真没想到,我们这些寒微之辈中会出个娘娘,是谁撞了这大运呢?” 虞枝枝也觉得这宫女一定撞了大运,她没被淫邪的代王齐琢挑中,没被暴虐的废太子齐琰挑中,偏偏被性情极好的六皇子挑中。 真是大气运呢。 掖庭令站在人群之中,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扬声喊道:“宫女虞氏。” 被推出来时,虞枝枝还呆呆愣愣,她用玉笋般的手指指了指自己,手腕上成色不佳的玉镯晃荡着:“我?” 四周议论纷纷,掖庭令听到了她们的细语。 “虞氏要去侍奉六殿下,撞了大运了。” 众人都这样想,只有掖庭令似笑非笑。 第3章 侍寝宫女。 洛京下了一场小雪,雪籽砸在宫道的青石砖上,有细碎的响声,从南宫走到北宫,有两道昏黄的灯笼火光,掩映得被雪覆盖住的宫道,宛若银龙一般。 宫道尽头是宫女排房,簌簌夜雪中,缄默沉寂。 屋内暖热黏煎,虞枝枝在做一个难堪的梦。 梦里,她一丝力气都无,只能费力坐好,全身的力气都用来扣着被面上的云纹,玉色的缎面衬得她手指更白,新笋般的指尖泛着红。 她眼神躲避着,不敢看那人。 是她在欺身轻薄人。 那人身体滚烫,却有一双淡漠的眼睛。 虞枝枝小声哭了一会,感到浑身的难受劲终于过去了一点。 然后有手掌覆上了她柔软腰肢,烫得虞枝枝一抖。 她终于醒了。 她慌忙用手背贴了贴脸颊,让脸颊上的热气散了一点。 她又梦见了那些荒诞的场面。 每次都是差不多的场景,她强迫着一个面无表情的男人,男人的容貌虞枝枝看不真切,但她总记得那寒气逼人的眼神。 她微微出神,想了想那个男人为什么任由她为所欲为,明明梦中的自己这般无力,他怎么不推开自己? 然后她摇了摇头。 这种梦,还需有道理可言吗? 虞枝枝起身,只感到寝衣汗湿了一大片,贴在身上,让人难受不已。她慌张地拿薄被裹了裹身子,发觉她是独自在房中,并没人朝她鼓鼓囊囊的胸前露出发愣的神色,她这才放下了被子。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