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琰点头,他上马车之际,忽感到额上一凉,豆大的雨滴落了下来。 马车夫说道:“殿下,今日有雨。” 齐琰冷着脸,倚靠车窗,看山间大雨倾盆。 . 山间凉亭。 焦子阳略带无措地看着兰仲白,问道:“怎么办?” 兰仲白望了一眼醉倒在石桌上的虞枝枝,叹了一口气。 虞枝枝醉得双颊酡红,眉眼间有艳艳的颜色,红唇软软的,不知在嘟囔着什么。 她眉上擦出了一点青黛的痕迹。 兰仲白伸手,犹豫了一下,帮她擦掉脸上的黛粉。 在焦子阳看到之前,他收回手,说道:“还是等雨停吧。” 今日的大雨来得猝不及防,他们三人来的时候都没有带伞。 兰仲白忍不住数落焦子阳:“你为什么要带酒,带什么酒不好,偏偏要带果子酒。” 半个时辰前,焦子阳在石桌上摆好酒菜,虞枝枝气喘吁吁走过来坐下。 她上山累得要命,坐下后闻到杯盏中果味浓郁,以为是鲜果榨的汁,她拿来便饮。 一口下去,就醉得不省人事。 焦子阳回嘴:“谁知道他一杯就醉,我就没见过这么容易醉酒的男人。” 兰仲白说:“那是因为她根本就不……” 焦子阳问:“什么?” 兰仲白顿了半晌:“没什么。” 两人吵了个没头没尾,坐下等雨停。 天是昏暗一片,暴雨之中,有一架马车驶来,像是浪涛间的一叶扁舟,被风雨打得东倒西歪。 马车径直向凉亭驶来,兰仲白想,也许马车中的人想要停下避雨。 马车果然停了,暗青色的人影走出,撑着一柄竹伞,踏着泥水走过来。 焦子阳站了起来:“表兄,你来刚好,”他转头看兰仲白,“仲白兄,我们可以回去了。” 齐琰越过他们,望着趴在石桌上的虞枝枝皱了一下眉,他扔下竹伞,弯腰将她抱起。 虞枝枝在他怀中格外娇小,焦子阳对她的身形分外诧异。 齐琰冒着雨又回到马车中。 焦子阳走出凉亭,正要跟上,马车夫一挥鞭,焦子阳脚上溅了一脚泥水。 焦子阳又气又恼,却不敢埋怨他表兄,只咬牙道:“这个车夫……” 他用袖子遮着头回到凉亭,看着动也不动的兰仲白,他不解问道:“你猜到我表兄不会让我们上去?可我们哪里得罪他了?” 兰仲白笑道:“你有一双眼睛,有时候也要拿出来用一用。” 焦子阳气恼不已。 . 马车之外,山风是森冷的,夹杂着冰冷的大雨。 马车内却温暖如春,狐裘铺成茵褥,双足踏上,仿佛置身云端,小巧的铜炉在案几上徐徐吐出热气。 齐琰弯腰钻进马车,虞枝枝扯着他的衣襟哼了一声,似是因为突然重心下坠而有些不舒服。 齐琰毫无察觉地轻拍她的头,虞枝枝在他掌心蹭了两下,安静下来。 齐琰坐下,右手从她膝下抽回,他两手按着虞枝枝的肩,将她拉开一些,然后他顿了顿,重新将她抱紧在怀里。 “马车太小,放开你,你一扑腾,就坏了事,幸好你不算重,我勉为其难了。” 他神色不自然地说着,轻拥虞枝枝的动作却不似他的话这般冷漠。 他一点一点收紧手臂,像是蟒蛇缠绕住猎物,他埋下头,脸颊紧贴在虞枝枝的肩上,隔着布料,他仿佛能察觉到衣裳之下的肌肤是有多么柔软。 今夜他能享用她的柔软。 这架马车会在暴雨中坠毁山崖,这世上会失去一个“虞昭”,他会得到完完全全属于他的女郎。 柔弱、可爱,不再有天下大义之类的犯蠢想法。 不再去看别人,只看着他。 她“杀死”他的侍寝宫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