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能拿来给叔叔看看吗?” 烨烨仰头望着姜知柳,有些犹豫。 姜知柳薄唇微启:“多谢陆大人关心,犬子的画有先生教导,就不劳你费心了。” 陆行云胸口一滞,似堵了块石头,越发沉闷,张了张唇,却只字未言。 淡淡睨了他一眼,姜知柳领着烨烨去了。 往后的日子,陆行云便在院里养伤,姜知柳母子十天半月才过来看一次,每次只稍说些场面话,就走了,连多座一刻也不愿意。 陆行云心里既盼着他们来,可他们来了,他心里的酸涩与失落却更深了,唯有每日由书庭用轮椅推着,去院子里望着那棵桂花树,方能稍稍消解内心的苦闷。 他看着那棵桂花树由盛转稀,由疏变枯,倏忽间就到了初冬,寒风拂过过,往常从未下雪的江南也飘起了第一场雪。 与北方的鹅毛大雪相比,南方的雪绒稀薄许多,洒在城里,如同铺了层薄薄的面粉。 这天,姜知柳领着烨烨进来的时候,看见陆行云坐在廊下煮茶,身上披着件雪白的大氅。 只一眼,她便认出那是她那年买给他的。 陆行云来的时候还是初秋,南方湿润暖和用不上大氅,可他却带在身边,要么就是他走哪带哪,要么就是他早就预料会留在这边。 可不管是因为哪个原因,都足见他其心意。 姜知柳凝了凝,牵着烨烨朝廊下走去,清澈的眼眸并未生起一丝波澜。 “这是南诏来的秘药,对骨伤很有疗效。”她站在屋檐下,将几包草药放在桌子上。 “多谢,咳。” 陆行云眸光一暖,扶着廊柱颤巍巍站起来,寒风拂过,吹乱了他发丝与衣袍。他脸颊苍白,含了丝病态的嫣红,身形瘦削如竹,望着有种破碎的脆弱感。 远山黛眉微蹙,姜知柳脸上露出些许不耐:“都吃了这么多药,怎么还不见好?” “咳,本来已经好些了,只前几日又染了风寒,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再调养一阵就没事了。” “谁担心你了,你这病恹恹的,又住在我们隔壁,我怕你过了病气给烨儿。”姜知柳翻了个白眼,语气微冷。 陆行云似被冷水从头顶浇下,寒气顺着毛孔往进钻,手脚冰凉。 “咳咳!” 他不自禁地咳了起来,越咳越猛,扯的心肺火辣辣地疼,颊上的嫣红更加浓重。 见他如此,烨烨本能地上前一步,端起桌上的茶递给他:“叔叔,你喝点水吧。” “多谢。” 陆行云虚弱地笑了笑,眉梢眼角溢着温柔,似被寒风璀璨的凌霄花,一碰就会碎似的。 他拿过茶杯抿了一口,却咳得更猛了。他喉中一甜,下意识背过身子,松开手时,手心里瘫着一滩殷红的血。 烨烨一惊,连忙跟过去:“叔叔,你怎么了?” 陆行云连忙摇头,将手藏在袖中:“无妨,就是咳得猛了些,累了。” “那你赶紧回去歇着吧。”烨烨本能地抬起手,想要扶他,瞥了瞥姜知柳,又缩了回去。 细小的动作自然逃不过两个大人的眼睛,陆行云抿了抿唇,微笑道:“好。” 一旁,书庭赶紧过来,扶着他往屋里走。 姜知柳立在那里,默然地望着他的身影,黛眉微微蹙起。方才她看的清楚,陆行云手上有血。 片刻后,她牵起烨烨的手,柔声道:“叔叔已经歇下了,我们走吧。” “嗯。”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