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在三楼东头。大家等了一会,厉浩还没有回来,倒是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不一会,一个服务员匆匆跑来,神情惶急:“欧阳教授,嘉宾的参赛兰花出了问题,您快去看看吧。” 想到刚才林满慧的惊呼,陈淑仪的心一沉,赶紧起身往外跑,一行人紧跟其后。谁也没有留意到,任斯年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 刚到三楼,就听到吴胜男略带嚣张的声音:“我已经道过歉了,还要我怎么样?我只是好奇想看看,哪知道你的兰花根本没有放稳,一碰就倒了。” “啪!”地一声脆响,接下来是吴胜男的哭泣之声,“这干什么!你怎么打人啊?” 待得众人跑来,吴胜男捂着半边脸扑进父亲怀里,哀哀哭诉:“爸,她打我。” 厉浩愤怒地吼道:“你这是犯罪!这盆兰花价值千金,你怎么敢!” 现场一片混乱。 313房间门敞开着,一个服务员满脸焦灼地解释着:“是这位同志说忘记带房卡,请我帮她开的313房门,她说她是军山农场的林满慧,和登记本上的名字、单位是一样的,我就帮她开了门。没想到刚一进去,原本好好放在桌上的兰花就掉落下来……” 再一看,房内地板上花盆碎成十几片,泥土散了一地,原本茁壮开放的兰花折断了一根花枝,叶片也有受损,林满慧捧着春兰,面色肃然,眼中喷射出愤怒的火焰。 这死娘们,竟然敢偷着进房,弄坏她的春兰! 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吴承训面色铁青,推开女儿,大声训斥道:“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一点也不知道轻重?这是参赛兰花,怎么能失手伤了它?” 向来受宠的吴胜男看父亲声音严厉,这才知道害怕。刚才林满慧抽她的那一巴掌很重,半边脸都火辣辣的,只不过一秒就肿得老高,她捂着脸,痛得浑身颤抖。 “我,我只是好奇。” 厉浩无暇再管吴胜男,对欧阳雪松道:“赶紧的,带我们去花房,这花说不定还有救。” 兰花娇贵,尤其是春兰。欧阳雪松看这花明显受损,元气大伤,心中不忍,连连点头,要带他们过去。 林满慧捧着兰花裸露在外的根系,木系异能喷涌而出,牢牢护住根叶,努力安慰着正在伤心痛哭、喊着伤口疼痛的春兰。 她听到厉浩的话,缓缓起身,冷静地说道:“欧阳教授,麻烦你去取个大点的花盆与花土来,我就在这里治疗兰花。至于这里的人……”她的目光落在吴胜男、任斯年身上,斩钉截铁地说道,“谁也别想走!” 欧阳雪松离开后,吴承训苦着脸对厉浩道:“厉教授,抱歉啊,是我教女无方,才闯下这样的大祸,对不起!” 陈淑仪站在厉浩身边,伸出手扶住他颤抖的胳膊,看他一脸的痛苦,心中难过,差点掉下泪来。 她知道厉浩有多么期待这一次兰花展览会,他希望军山农场农科所能够拿下金奖,希望向世人证明—— 即使从华国农业大学下放到农场,他依然没有忘记初心,还在为祖国的花卉事业贡献着自己的力量。 这盆兰花林满慧与厉浩一路上小心呵护,轮流抱着,一刻不肯放下,就是怕损伤了一片叶子、一朵花瓣。现在看它比翼齐飞的两根花枝断了一根,心似乎在滴血,痛不可抑。 陈淑仪脸色有些苍白,双目闪着怒光:“一句对不起就可以弥补我们的损失吗?我知道我们为这盆花耗费了多少心血!” 厉浩的呼吸有些急促,后悔不该离开这盆兰花,当时为什么就这样信任招待所的管理?怎么就没想到吴胜男狗胆包天、冒充林满慧进房搞破坏?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哪怕惩罚了她又如何?兰花遭到这样毁灭性的破坏,即使参加比赛也很难拿到金奖。 又痛又悔,厉浩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应该如何宣泄心中的怒火,面泛潮红,整个人都在哆嗦。吓得陈淑仪忙扶住他的胳膊,一边轻抚后背一边柔声道:“老厉,老厉,不要慌,先别动气,小心血压。” 吴胜男捂住半边脸颊,手掌感觉到脸在发烫,肯定肿了,心里暗骂林满慧下手重。她斜着眼睛瞟向林满慧手里捧着那盆花,眼中露出一丝得意—— 你这个小偷,偷了任斯年的培养记录,这才养出这盆花,竟然还敢联手厉浩把他赶出农科所,活该!我看你们拿什么参加花展。 任斯年站在一旁一声不吭,低眉敛目,似乎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乔槐与几名工作人员都不知道如何应对,种花之人皆爱花,竞赛也不过是为了促进交流与发展,从来没有出现过有人对花下手的情况。 这这这……这可怎么办才好? 林满慧安抚好春兰,这才抬起眼眸,似笑非笑地斜了吴胜男一眼,目前再从任斯年头顶掠过,落在乔槐身上:“乔老师,请你帮我们报警。” 报警? 乔槐这才反应过来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