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众人高声中,薛慈也从车内走了出来。 他的手还搭在车门上,随意地垂下,可见骨节每一处都匀称修长。很难想象是这样一双适合玩乐器的双手,能做出刚才无数危险精密的操作。 街边光芒黯淡,唯独月色高悬清朗,银霜落满黑发。 这样光芒下显出的肤色都极为苍白,但薛慈就是显得比其他人还要白上许多,他漆黑眼睫微微一颤,露出那样极漂亮的一双眼。含笑注视着挡在面前的谢问寒,殷红唇瓣微微弯起,露出一个弧度来。 薛慈也想不到这种场面下,要说什么话才好。 他只是在看向谢问寒时,枯燥平淡地像以往每一位胜利者那样。 赢了。薛慈轻声说道。 星月都似融在他眼中,熠熠发亮。 谢问寒那瞬间感觉到头脑有被冲击的晕眩感。 他一瞬间明白为什么那些人会热衷于赛车这种游戏,原本的寡淡无趣借由某种火引点燃,一发不可收拾。现在的薛慈的确显得相当有魅力,背后的欢呼声浪在谢问寒的世界中都一时寂静起来,他看见薛慈微弯的唇瓣,感觉灵魂都被其捕获。 谢问寒哑声说:很精彩。 虽然他更想说的,是另外一句话。 现在的场合显然不怎么合适。就算是谢问寒还挡在面前,也已经有人不畏惧他而走过来。 跟在希光背后的是他的车队成员,那些年轻的男性们也嘻嘻哈哈地跟了过来,然后一眼看到了月色下的薛慈。 薛慈直到上车前都戴着口罩,在场除了原本就认识他的两人,也只有希光看见过他的样貌。 对于其他对薛慈印象陌生的人而言,这一眼下来的刺激实在太大了。少年惊人的容貌展露在眼前,仿佛臆想中的仙人之姿,就是赛车上的超绝天赋也很难让人忽视那张漂亮的脸。 原本想勾肩搭背地调侃新冠军帮他们报了一箭之仇的年轻人们,不可避免地怔在了原地,有点呆呆地看着月色下的黑发小少爷。 两种绝色混在一起的杀伤力巨大。 希光看见其他队员的神色,哪怕他刚开始见到薛慈的时候也呆了一下,现在却不满意他们露出这样丢脸的神情,咬牙切齿地踢了身边的队员一脚,让他们至少别这么丢份,看上去像是没见识的色中饿鬼。 只维持了一小时不到的过气冠军也走了过来。 虽然对赛道的熟悉是一种优势,但是连续进行两场比赛带来的体力消耗也是巨大的。澄一白身上带着未干透的薄汗,脸色苍白,神色专注地落在薛慈身上。 澄一白不是第一次输。但没有一次印象像现在这样鲜明,给他的教训如此之大。 他很久没失败过,也不得不直面自己的失败里,与其说对薛慈的担心导致的失神,不如说轻敌和傲慢占据了很大一部分的因素。他将薛慈当成了娇贵漂亮的玫瑰,经受不了一点风雨摧折,却没想到对方是足够和自己平分秋色的对手,拥有无可比拟的天赋,提不起绝对的警惕全力以赴的话,不管重来多少次都会是同样的结局。 他走到薛慈眼前。 其他人也相当体贴地让开了一条路。 恭喜你。澄一白说,我应该为之前说过的话道歉。 他所质疑的那些话,对一名车手而言更像是侮辱。 澄一白眼中倒映着薛慈的面貌。 小少爷发黑如墨,肤色赛雪,他似乎微笑了一下,并不在意澄一白先前说过的那些。 不必这样正式道歉。谢谢你的关心。 薛慈走近了,澄一白能听见自己的心脏跃动声比之前还要更沉重,震破耳膜般的响动着。直到眼睛遍布干涩触觉,他才微不可见地眨了一下眼,而薛慈已经站立在他面前。 我想现在,薛慈微微仰头道,露出一截雪白漂亮的颈项,就提出我那个要求。 澄一白没有立场,也没有魄力拒绝这样的薛慈。虽然他已经隐约察觉到,接下来要听到的话或许并不会那么令他能接受。 但他点了点头。 澄一白。 薛慈很轻地喊他的名字,神色没什么太大变化,平静地就像第一次见到澄一白时的模样。 簇拥在一旁没走的车队成员们有些好奇地望过去,想知道薛慈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一脸神色冷淡的谢问寒,耳朵似乎也往这里偏了一些。 所有人都没想到的要求出现了。 他们看见无比漂亮柔软的小少爷说道:以后我在的地方,你都不能在场。 如非必要,我想以后我们不会再遇见。殷红唇瓣微微张合,说出的话却极无情冷淡。那瞬间澄一白的脸色更苍白起来,就算是旁观者都肉眼可见他的变化,甚至免不了觉得澄一白这幅黯淡神色有点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