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关乎一州命脉之处,朝廷的人每年都会修缮、加固,万万不敢出现丝毫问题。宗明二十二年的那场水患跟华源口比起来,那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白莲圣女立刻帮忙解答道。 “应当不可能!华源口之地堤坝众多,用料扎实,根石之深足有近乎十丈!更有垛以及护岸百余处,怎可能说崩就崩?” 王莽连连摇头,并不认同这个可能。 开什么玩笑,华源口一崩,那岂不是说半个豫州都要遭灾? 此事的后果,完全不敢想象! “华源口……水患……” 顾担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心中浮现出不好的预感。 他来之前曾给墨丘写过书信,按照时间来推断,墨丘怎么都该收到他的消息了才对。 如今,墨丘呢?! 心中猛然“咯噔”了一声。 华源口华源口华源口…… 顾担的脸色一时之间变得格外难看,注视着眼前滔滔不绝的滚滚泥沙之水,双拳不自觉的捏在了一起。 他的变化自然是被众人看在眼中,王莽暗暗抽了口凉气,小心谨慎的说道:“顾哥……可能是我瞎说的。” “你们在这里收拢灾民,等到洪水退去能治理就治理,不能治理就尽量救人,我先去华源口看一看!” 顾担双目微寒,不等众人说话,便好似大鹏鸟般自山巅上飞驰而下。 滚滚泥沙之水仍在不断冲刷着,他的脚掌轻轻点在水流上,逆浪而行,踏波如飞。 仅是顷刻之间,便已不见了踪影。 “这……” 王莽有些愣神,山上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 入目之所见,尽为泥沙水。 越是往前走去,越能看出这场水患之灾严重到了何等的地步。 如果说之前心中尚且抱着几分期许,当在水面之上奔行了一段时间之后,顾担几乎可以笃定的说,这绝对是堤坝大崩了。 迅猛的水流卷走一切,整片天地都显得晦暗难明,一眼看不到半点干岸。 天地似乎都落入到了滚滚泥沙之中,满眼满目尽是无休无止的水声。 心中某种东西越来越沉,顾担的速度也越发的迅捷。 莹白色的真气在空中划过一道流光,他的身影好似流星般在洪水之上飞驰着,下方流淌着的泥沙水都被狂猛真气所带动的气流硬生生劈开一条沟壑状的纹路,带起点点烟波。 只是跟满地污浊相比,些许烟波眨眼间便泯灭其中没有了声息,泥水复又遮蔽了一切。 不知向前奔行了多久,某一刻,前方忽有致密的雨点扑打而下! 豫州很大,即使是同一地,一处艳阳高照,一处雷霆暴雨也实属正常。 耀目的雷光在天地间接连不断的劈斩而下,偶尔周围的一切都被照耀的一片通明,亮如白昼。 越是往前,下方的洪水也就显得越发迅疾,顾担向前奔行的途中,还发现了好几个尸体。 稍微值得庆幸的是,那些尸体中没有墨者——毕竟墨者穿的都是布衣短褐,在这样的时节,还是很好辨认的。 但这份些许微弱的欣喜并未持续太久。 当闯入到那风雨交加之地后,没多久顾担便看到了一座孤零零的小山。 有些许好似蚂蚁般的人在其上活动着。 没有任何犹豫,顾担直接向着那座山冲了过去。 莹白色的光芒在风雨如晦天崩地裂般的世界中显得格外的显眼,山上的人也注意到了他。 “墨者?” 当靠近那处小山后,顾担一眼就看到了好几个墨者,那体格、那气血、那服饰,一看便知。 “不知您是?!” 年纪最大的一位墨者上前,眼神惊异的打量着顾担。 此人真气如虹,踏水而行,快若流星,恍如仙人,其修为怕是臻至化境,却又眼生的很! “墨丘在何处?我曾与他有约……” 顾担目光扫了一眼,便发现这些人之中并无墨丘,立刻问道。 “原来是巨子的朋友。” 年长的墨者微微拱手,丝毫没有废话道:“前几日我们和巨子在帮忙引导自羽州、扬州之地逃难的民众,骤然间大水迎面而来,巨子孤身一人迎着洪水而去,至今未归。” 孤身一人迎着洪水而去,至今未归…… “去了多久?” 心头好似遭了一记重击,顾担面沉似水,声音寒彻的问道。 “至今已五日有余。” 那位墨者立刻回答。 五日有余,再加上他赶路的时间,和他从河水中捞出的那具尸体的死亡时间差不多。 他的判断没有出错。 “五日来,毫无消息?” 顾担咬牙问道。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