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点头,大概了解了现在的情况,她点了点后面的驿站,轻声道:“我上去看看。” 陆珏身子朝外,让开了一条路。 秦冬霖不紧不慢跟在她身后上了楼。 一进大堂,就看到了坐着的十几人,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邺都的人坐在左侧,天族的人坐在右侧,中间坐着宋昀诃,气氛凝滞,安静得可怕。 “怎么了这是。”湫十走过去,视线从每个人身上扫过,问。 “呵。”邺都的小鬼王脸色苍白,像是从未见过阳光,整个人都透出一股病态,他见了湫十,咧嘴冷冷地嘲讽:“还以为主城多不一样,结果不过是唯唯诺诺,跟天族沆瀣一气罢了。” “你别激我。莫软软要是有本事把你气成这样,也不能每次见到我都红眼圈。”湫十倚在门口,声调懒懒散散的,倒是有了点秦冬霖的影子。 莫软软罕见的没有反驳,她有些倔强地抿着唇,认真地道:“就是圭坉跟骆瀛说了什么,他才突然失控的。”她喉咙一哽,肉乎乎的小脸拧成一团,可怜得不得了,“我们出来的时候都好好的,骆瀛还说要带我去酒楼吃新出来的香糕。” 小鬼王圭坉听了湫十的话,气得胸膛起伏了两下,将宽大的袖子撸到手臂上,白得不像话的肌肤上,缭绕着一道鞭痕,龙蛇游走一样,还吞吐着火气,灼出了黑紫的颜色,看着触目惊心,格外骇人。 “我都快被打死了,还不气?”圭坉语气阴恻恻,凉飕飕:“换你你不气?” 莫软软猛地抬头,一双黑葡萄一样的眼里罕见的冒出了火苗,她道:“我就应该打死你!” “那你来试试?”圭坉也来了火气,他身体朝前倾,整个人都绷了起来。 莫软软的长鞭感受到主人的心意,如灵蛇一样舒展,缠绕在她雪白的手腕上。 剑拔弩张,随时都要打起来一样。 宋昀诃已经坐着听他们吵了一个多时辰了,脑仁都在疼,因为劝说的话说多了,声音都有点哑:“能不能别意气用事,事情真闹大,明天就都不是坐在这里,而是回去跪祠堂了。” “宋昀诃,没看出来你还有盲目当和事佬的潜质啊。跟伍斐学的?”圭坉开始阴阳怪气,语气冲得很。 “那就看看到底是谁有理。”莫软软动了真火气。 “吵什么。”凉薄的声音从湫十身后传出,带着一点点不耐烦的意味,秦冬霖绕过湫十进了屋。 莫长恒和云玄同时眯了眯眼,圭坉也感受到了某种压力,讪讪地抚了抚鼻梁,没有再说一些过激的话。 湫十行至莫软软身边,看着那张肉乎乎的小脸上显而易见的红眼圈,两条柳叶似的细眉往上提了提,就在莫软软以为她会出口嘲讽的时候,湫十却给她递了条干净的帕子,同时别过了眼:“整天哭哭啼啼的。” “能不能有点出息。” 莫软软盯着那条帕子盯了有几眼,而后恶狠狠地拽了过去,胡乱地擦了擦眼睛,咬着牙道:“他害骆瀛反噬,我就该打死他!” 秦冬霖站着,恍若未闻般,目光只在圭坉身上停留了两瞬。 圭坉挪了挪身,恶声恶气地问:“看我做什么?他们的鬼话你也信?” 秦冬霖视线落在圭坉方才给湫十展现伤口时卷上去的袖子上,终于开了口:“把袖子放下去。” 第21章 蹊跷 夜阑人静,如水的月色温柔地将整座驿站笼罩,轻纱薄雾一般滢滢润润,安抚着每一个安睡的生灵。 驿站内,灯火齐明,天族和邺都的人各坐一边,泾渭分明,势如水火,宋昀诃坐在中间,眉心蹙着,眼前的热茶一口没动。 说实话,在场坐着的,不论关系好不好,都可以称得上是自幼接触的熟人。 这群人肆意妄为惯了,走到哪都是享有特权的主,闹起来谁也不知道“让步”一词如何写。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小辈间的纷争,宋呈殊等人并不插手,小打小闹由他们自己解决,闹得大了就是一棍子打死,谁也别说什么,全部回去跪祠堂反省。 因而这种事,怎么处理都棘手。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