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行进速度很快,不到半个时辰,便来到了皎皎指着的北山,正是遗迹图上那个被圈出来的小小一点的边缘区。 一个埋藏在山与山之间的桃林秘境。 两座山巍峨高大,中间空出的地域却很平坦,是一片不大不小的湖泊。湖泊边松软的沙地里,种着一丛接一丛的芦苇,像是察觉到了来人的动静,漫天的芦苇穗随风而动,荡起一片白色的浅影。 拖着长长尾羽的珍珠鸡三两只凑在湖边,也不怕人,一边用尖利的喙啄着湖面,一边侧过头看他们,从喉咙里发出叽叽咕咕的声音。 跟湫十设想的瘴气滔天,群魔乱舞的情形相比,这样的一幕,无疑是人间仙境,平和得不像话。 见此情形。 皎皎回首,看了眼淞远,像是在确认什么。 “退开。”淞远薄唇微动,声线浅淡,宋昀诃等人听闻,哗啦啦退开一大片。 淞远眼睑微垂,面容清隽,他从容行至浅滩边,伸手拨了拨那一丛丛开了花似的芦苇,而后蹲下身,将手掌垂入沁凉的湖水中,而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他道:“皎皎。” 皎皎顿时明白了什么一样,她闭上眼,纤长的食指轻轻点在半空中,朱唇微启,音色空灵,如从天边响起:“冰封。” 随着她这一指落下,原本漾清的湖水结上了冰,踩着的地面成了霜白的银色,和风在顷刻之间变脸,天穹中浅淡的蓝像是点开了一颗墨,重重地化开了。 涑日上前,不动声色守在了湫十身边。 半晌,淞远面不改色地将手抽回,垂眸用干净的雪色帕子将指缝间的水渍一点点擦干净,做完这些,他迎着那么多双眼睛,开口道:“湖底有一座墓,金丹期修为可入内一试。” 队伍中,修为入了金丹期的屈指可数,天族四个,妖族这边,加上湫十,也才三个,还有一个秦冬霖入了小空间赶不回来。 皎皎拉着淞远在一边悄悄咬耳朵:“你感应清楚没有,什么墓啊,谁的墓可以埋在剑冢底下啊?” 淞远:“应当是你阿兄专为后人准备的机缘,他的气息太引人注目,放在别的地方容易招来不干净的东西,便干脆放在剑冢之内。也亏这里有无双剑道镇压,当初又设下那样多的禁制阵法,这墓才得以保存至今。” 皎皎诧异:“我阿兄的钱财宝贝不都是由我阿嫂管着的么,怎么他还有私库?” 闻言,淞远伸手揉了下眼窝的位置,又含着笑揉了揉她的发,道:“皎皎,这话你别在君主面前提及,不然又要被发配着去干苦差事了。” “我就是趁着阿兄不在时说一说。” “我说的也是实话,阿兄每次都恼羞成怒,专逮着我罚。”她嘀咕。 她拍了拍他的手掌,一下子跳得老远:“你别拍我,等下又将我拍回原身了。” 没等他说话,皎皎便又噌的一下,松鼠一样蹦到湫十身边去了。 湫十正在发愁。 莫长恒自从听了这墓的消息,显得急不可耐,在宋昀诃提出队伍中的人该如何安置时,当即狠狠皱眉,不耐烦地开口:“让他们在上面等着,修为不够,强行带下去也是送死。”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宋昀诃,你们再不下去,我就自己下去了。你不看重机缘,我可看重得很。” 湫十听了这话,呵地笑了一声,也没什么好脸色,她指了指背后平静无波的湖面,道:“来,你下,你第一个下。” “你不下我都看不起你。” 莫长恒怒目而视,愤然转身的时候,被皱着眉的云玄不轻不重地拍了拍肩:“长恒,你太冲动了。” “这不是冲动,这叫没脑子。”湫十心情本就不好,一路行来,天族的人一点作用都没发挥出来,就各种唱反调来得厉害,特别是莫长恒,像个炸、药筒,令人烦不胜烦,“我真是搞不懂,你这样的性格,到底怎么当上的天族太子。” 湫十真要刺起人来的时候,专往人伤口上扎。照她的话来说,他自己都不要脸了,她还给他留什么脸。 莫长恒的脸色变得尤其难看。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