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还是冷了下来:“百年?” 半晌,在湫十心虚转动的视线中,秦冬霖顿了顿,长指捏着她下巴抬起来,压低了声线,近乎一字一顿问:“宋湫十,打算晾我多久?上千年?嗯?” 湫十在那双几乎把人里外看透的黑瞳下放弃挣扎,艰难坦白:“照这个架势,怎么也得大几百年。”她顿了一下:“朝上走。” 说完,她不敢去看秦冬霖那双被霜雪覆盖的眼眸,踮着脚去亲他的下巴,勾着他的手指软绵绵地说好话。 那双眼睛,撒起娇来,要多勾人,有多勾人,每一个眼神,都带着令人心软的意味。 秦冬霖看着被她揉皱的衣襟袖口,耳边是她哼哼唧唧似耍赖又似哄人的语调,心在一片灿灿晨光中持续沉了下去。 他的手掌落在她的腰身,她怕痒,瑟缩着躲了一下,完完全全缩进他怀里。 秦冬霖闭了下眼,想,如果不是世界树提前跟他说了有闭关这么一回事,他甚至都以为宋湫十是要故意躲着他。 “一千年。”秦冬霖的下颚磕在她的发顶,语气沉得能滴出水来,“一天都不会多,我给你算着。” 语气再恶劣,脸色再难看,也还是低了头。 这就是秦冬霖。 湫十唇角忍不住往上翘了翘,含糊地应了一声之后,将脸埋回他的颈侧,没多久,她问:“秦冬霖,你是不是很生气啊?” 她暖乎乎的指尖摁在他白瓷一样的肌肤上,顿了片刻,陈述着道:“跳得好快。” 秦冬霖已经完全不想说话了。 在荒山中待了片刻,湫十哈欠连天,泪眼蒙蒙,恨不得挂在他身上睡过去才好,秦冬霖被一千年这个字眼刺激到,满腔柔情烧成了火,半晌,他揽了下她的腰,道:“起来,要掉下去了。” “送你回去。” 湫十是真的有点困,她走不动,缠着秦冬霖要他背。 两者对视,一个目光沉冷,一个满眼无辜。 半晌,秦冬霖眉心突突的胀痛,他重重地闭了下眼,几乎是认命般的弯了下腰。 从这到飞天殿上,用空间挪移,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两个修为高得离谱的人就跟不知道似的,一个嚷着非要背,一个臭着脸面无表情妥协。 一段崎岖不平的山路,秦冬霖走得平稳。 湫十趴到他背上就没声音了,环着他脖颈的力道渐渐松下来。 “宋湫十。”拐个弯,再走一段路,飞天殿的轮廓在天穹上清晰可见,秦冬霖不高不低地喊了她一声,不知道是说给背后睡过去的人听,还是说给自己听,“那句不冷落,才说了几天?” 无人应答。 秦冬霖嗤的笑了一声,声音低哑:“小骗子。” 湫十两条细长的胳膊慢慢使了些力道,她困得恨不得用指尖将沉着往下落的眼皮戳上去,以至于感受到身下微僵的身躯,声音都软得不成样子:“没忘……” 她话语含糊:“不骗人,我肯定疼你。” 秦冬霖皱了小半个时辰的眉,随着这屈指可数的几个字眼,倏的舒展开。 “嗯。” 过了片刻,他将软绵绵睡过去的人送上飞天殿之前,还是没忍住,俯身不轻不重地咬了下她的唇,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些气急败坏之意:“开口就是千年,宋湫十你真是。” 从来没等过人的秦冬霖咬咬牙,接道:“厉害。”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