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了他阴郁的心地。突然一声乌鸦叫。这是他平日常常听到的;那古槐上就有三四个乌鸦窠。但他现在却吓得几乎站住了,心惊肉跳地轻轻地走进靖甫的房里时……” 啪—— “还说没有想投入走资派的怀抱!你看看这书写的都是什么?乌鸦叫?祖国大好形势,你乌鸦叫,你就是想破坏社会主义!”这女兵可不简单,叫葛燕,她是大队长,这里的批'斗都是由她主持的。 这个年头,想要给一个人定罪太简单了,你打个哈欠,他们便说你对文化运动很不认真了;你肚子叫了,他们便觉得你是在破坏社会主义和平;你要是赚了一点点钱,那就更不得了了,这是投机倒把啊! 褚裟干脆不说话了,任由这个大队长骂,对方骂的起兴了便给他几巴掌。 等到天黑下去,人们都散了。 褚裟和邹丰年还跪在台上,没人给他们俩松绑。 “爷爷。”邹成言见没人拦着自己了,赶紧冲过去帮邹丰年解开绳子。 “我没事儿,你去帮那个青年解开绳子。” “好。”邹成言没有哭,也没有惊慌,他早早地担起了重担,所以比同龄人看上去懂事的多。 “谢谢,不用。”褚裟把绳子扔到一边,他撑着地站起来,跪在地上太久了,膝盖都麻了。 “爷爷!” 邹丰年不是年轻人,挨了一天的打骂,水米不进的,自然是撑不住了。 “我父母都是医生,我以前跟着他们学了一些知识,让我看看你爷爷。”褚裟走到邹丰年跟前,把人扶起来放在椅子上,摸了摸他的额头,伸手为其把脉,“只是发烧。” “可是这里没有药,去镇上太远了,去了他们也不会给我们看病。” “针灸可以治发烧,让我试试。”褚裟从怀里掏出针灸包,他藏针是为了杀人,可不是为了救人,但如今也许可以试试救人,“你可别出卖我。” “不会的,哥哥肯救我爷爷,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邹成言举起手发誓,“若是我出卖了你,便叫我不得好死!” 褚裟找了半截脏兮兮的蜡烛,又用打火石点燃,把邹丰年的衣服解开,用火苗给针消了毒,他让邹丰年正坐低头,“你举着蜡烛靠近点儿。” “好。”邹成言举着蜡烛靠近,“大哥哥,您是从哪里来的?等我们……” 邹成言想到他们家的现状,不敢妄下定言,怕对方觉得自己口出妄言。但此时的黑暗一定会过去的,到时候他一定要报答这个大哥哥。 褚裟也没有回话,而是就着烛光在邹丰年的颈部下端,也就是第七颈椎棘突下凹陷处找到了大椎穴,小心翼翼的扎了下去。 随后,他牵起邹丰年的手,在对方的手背,一二掌骨间,第二掌骨桡侧的中点处,虎口两骨之间又扎了一针。 邹成言的眼睛被熏得难受,他揉了揉眼睛,怕自己的动作晃了烛光立马停下,一动不动的举着蜡烛。 褚裟在邹丰年的前臂外侧,手腕横皱纹向上三指宽处,手腕背侧的位置找到外关穴,然后扎了第三针,“多喝热水,夜里给他盖好被子。” “谢谢大哥哥。”邹成言鞠了一躬,他没有得寸进尺,一个人扶着爷爷回了牛棚。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