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捏了过去。 毫无征兆的,所有血色光芒,连同所有透明丝线都消失不见,场间又恢复到一片黑暗寂静之中,唯有淡淡的混沌光芒从青铜大门内射出。 在周身丝线被瞬间抽离后,红衣猛地捂住嘴,吐出来一小口鲜血,气息迅速变得虚弱起来。 与之相对的位置,珞羽握刀的手松了紧,紧了又松,在看到红衣负伤吐血后,面上表情非但没有轻松,相反却还沉凝到了极点。 顾判收起眸子深处静静燃烧的红炎,清楚看到在血色光芒与透明丝线消失的刹那,红衣蜷在掌心的纤细小指微微颤动了一下,捻走了一根几乎看不见的透明丝线。 这一下,他都搞不清楚在这场看似点到即止的交锋中,两个女人到底是谁占到了上风。 从表面看红衣负伤吐血,但她却极为隐蔽地截断了珞羽的一根牵丝,并且以他看不透的方法将其藏了起来。 以一口血换一根丝,不管是从现在看,还是从长远看,他都不知道到底哪个是亏,哪个又是赚。 不远处,珞羽一点点眯起眼睛,低头注视着微微颤动的长刀,片刻后低声笑了起来,“看样子,这次真的是难以善了了。” “上穷碧落下黄泉,幽冥地狱死生路能在这幽冥之门旁与红衣妹妹做一场生死,让我这颗沉寂许久的心,也开始渐渐热血沸腾起来了呢。” 红衣揉搓着纤细的小指,忽然款款行出几步,施施然在那尊黄金宝座上面坐了下来。 她以手托颌,目光濯濯看向顾判,这次没有再传音,而是咬住下唇轻声道,“黑山君,这个女人她不想与妾身善罢甘休,看起来还要拔刀砍我,你真的就那么狠心绝情,要眼睁睁看着我被打杀么?” “上一次我们见面做过一场,罢手言和的时候,你曾经说过要保护我啊,所以说,黑山君这就去把她打杀了好吗?” 顾判一下子愣住,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样。 他什么时候说过要保护她? 当时在河畔分别时,她分明说的是要保护他才对! 还有,她为什么要用这个态度跟他说话? 这还是那个高高在上,淡漠疏离的红衣新娘吗? 她俩打的好好的,为什么又非要把他给牵扯进来? 他深吸口气,然后毫无征兆便剧烈咳嗽起来,从面甲缝隙间涌出一团猩红的火焰。 因为就在此时,不远处珞皇妃那听起来有些委屈的清幽声音已然传来,落入他的耳中,字字虾仁,句句猪心,让他顿时就烦躁到了极点。 “黑山君啊,你我相识还在这红衣新娘之前,当初你曾经说过,此生绝不负我,但现在才没过多长时间,你就背着妾身又给自己找了外室吗?” “有句话你一定要知道,虽说家花不如野花香,毕竟野花无法过时光,你平日里在外面偷嘴吃我也就装没看见忍了,但现在她竟敢在你我面前如此做派,不请出家法收拾她,似乎都不行了呢。” 猩红火焰冲天而起,在黑暗中飞速涌动变化,片刻间竟收拢凝聚为一张巨大的燃烧鬼面。 顾判隐于燃烧鬼面之中,身随心动,鬼面随即发出沉闷浩大之声音。 “都给老子闭嘴!” “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对外都可称之为娘娘,是要享受生灵叩拜的存在,咱就别在这儿瞎几把闹腾了好吧。” 场间终于安静了一个刹那,顾判叹了口气,挥手驱散了燃烧鬼面,又换了副谆谆善诱的语气。 “话说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大家都来自五湖四海,又一起汇聚到如此有格调的地方,正说明上天体察吾心,就是要让我们联起手来,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拿出一副敢叫日月换新天的壮志豪情,去做出一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事业。” 珞羽缓缓摩挲着长刀,似乎在做安抚之事,只是在听了顾判的一番话之后,面色顿时就变得古怪起来,就连轻轻拍打刀鞘的动作,都不知不觉停了下来。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