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诗兰难以置信。 艰难地找回说话的功能,她声音颤抖,重复着他的话。 “谭尽送我的,手链,吗? “石化厂的,设备平台?” 林诗兰获救的地点,正是石化厂的一处设备平台之上。 她在那里呆了十天。 谭子恒说得委婉,但她竟然明明白白地领会到了他的意思。 他没勇气做陪她走下去的那个人,没勇气见她,因为…… 他弟喜欢她。 且,他弟因她而死。 后来陪伴她四年的手链,是谭尽送的。 这么久了,林诗兰对此一无所知。 莫大的悲怆令她无法保持双腿的正常站立。 林诗兰软倒地板上,试了好多次站起来,没有力气。 她坐在地板上,喉咙中发出呜呜的轻响。 摸摸手腕,问自己:手链呢? 抠抠口袋,问自己:手链呢? 她四处找。 找着找着,慢慢想起来。 今年雨季开始的时候,手链坏掉啦。 整串手链散落在马路,她只捡回来一颗小珠子。 那一颗小珠子,林诗兰也没有保管好。 它被她丢在包的角落里。 从出租屋搬走时,包太脏了,她没有带走。 “小兰?小兰?”被摔在地上的手机里,传来谭子恒声嘶力竭的喊声:“你怎么了?发什么事?昏倒了吗?” 林诗兰拿起手机。 她的声音听上去平平的轻轻的,她说。 “我没事。以后别给曹阿姨和她的法会打钱了,子恒哥,他们不是好人。” 顿了顿,她语气变得郑重,宛如诀别。 “这些年,谢谢你。” 电话从她手里挂断。 匆匆忙忙地,林诗兰回了一趟之前的出租屋。 房东不接电话,屋里没人应门。 她在门口干巴巴地守着。 一会儿一会儿地,过去敲敲门。 不知这样敲了多久,林诗兰有点累。 门内没有丝毫回应,脑袋放空,看着那扇深棕色的门,她想起她家的大门。 四年前。 收到手链的日期,林诗兰清晰记得,是七月一日。 那天是她的生日。 下雨天,她呆在家,外面有人敲门敲个不停。 敲门声倒也不大,就是隔一会儿便来敲一下,搞得她没法休息。 林诗兰从床上爬起来,没好气地开门。 外面站着谭尽。 他穿得像个卖保险的,黑裤子白衬衫,衬衫扣子一路扣到最上面。 手保持着扣门的姿势,他与突然出来的她打了个照面。 靠着门的林诗兰一脸戒备,不知这人找她干嘛。 谭尽从身后,变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巧礼物盒。 垂着眸,他用双手将它递给她。 “这个,生日礼物,给你了。” 嘴笨得不行,他憋半天就憋出这句。 林诗兰没有接。 她不记得自己几号生日。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送她生日礼物。 所以,她奇怪地打量着他。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