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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娶弱腰 第77节


我胸中的清明盛世。她很好,你要好好待她。”

    “孟兄这句话说得,有些临终遗言的意思。”董墨摇头笑了笑,满目无奈,“你不是已经笃定了能逃过此劫么?”

    “笃定不敢,只是赌一赌。”

    董墨稍默一下,笑意渐渐零落了,“我来就是想问一问,孟兄这回押在赌桌上的是多少钱?”

    “那可就说不清了……”孟玉贴着墙歪着脑袋,一副盘算的样子,落后平下眼来,目光也分外零落,“你看我算不算得官场上最会做买卖的?胆大心细,精明巧捷,我押的是这赚钱的能力。说白了,人心不足,眼前的小利人家才瞧不上,人家看上的是我这身本事,他放我这一码,往后我替他卖命。”

    “你说的‘他’,是娄大人,还是董太傅?”

    “这也说不清。”孟玉笑着摇首,“他们这种人太多了,从前有楚沛,如今就要娄大人,就有董太傅。你以为有例外?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你年纪轻轻,位列三品,祖父又位列阁台,权势滔天,但你却一直不能再往上升么?因为你是个做事的人,却不是个当官的料。有事情董太傅就让你干,但扯上这些蝇营狗苟的事,他一丝一毫也不能告诉你。”

    董墨心下无限怅然,有些提也提不起的闷,只得点点头,“你赌赢了,你一定死不了。”

    “你问了我这么多,我都知无不言,我现在能不能问问你,我希望我死,是因为梦儿么?”

    董墨拔座起来,向墙上的蜡烛点他的灯笼,“和你一样,有一大半是为你心里的《长相思》。”

    二人相顾一眼,各自怅惘无言。

    月色苍苍,董墨这厢归家,业已三更。因怕吵着梦迢,先往书斋里吩咐小厮烧水洗澡换衣裳。这一忙活,更是夜寂月昏。

    梦迢没想到他这时候回来,屋里丫头早散尽了,她只好亲自去掌灯,照在床帐两头。董墨满身疲惫地坐在床沿上,借着烛光打量她,“你还没睡?”

    “睡了啊,听见你的脚步声就醒了。”

    “你说谎。”董墨笑了下,握住她的手,“为什么这么晚还不睡?”

    梦迢原本早卧在床上,只是翻来覆去不放心她娘与梅卿,总也睡不着。她打算要对董墨说,临到眼前,却又犹豫了。她想起从前他对她娘的评价,那都算客气了,在他心里,一定是瞧不上这样的人的。可是不巧,她自己也是这样的人。

    她只敢略微试探,“我娘与梅卿住在这里几日,你是不是不大欢迎?”

    “这从哪里说起?”董墨感到些浑软无力,仰头倒在铺上,仰着眼笑她,“先时就是我说的,请他们来一道过节。”

    “你那是为书望。”梦迢撇撇嘴,踢掉绣鞋爬上床来,盘腿坐在他身边,“你其实一点不喜欢她们,你客气,是为我。”

    董墨脸色正了正,有些没奈何地叹道:“知道她们的所作所为还喜欢她们,你这有点强人所难吧?不管怎么说,她们也是你的至亲骨肉,我虽然不喜欢,该有的礼数我不会缺就是了。”

    梦迢低下脸,“可我从前也与她们一样的作为,你又为什么能喜欢我?”

    “你不一样。”

    可具体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梦迢心内一阵凄惶,她是风月高手,能说得清。其实他不过是给情.爱迷了眼,因此才看她哪里都好。

    感情是这世上最完美的障眼法,遗憾它是不能持久的。总会有那么一天,爱的新鲜成为过眼云烟,她的卑劣会又再浮现在他眼前,届时他看她的目光又会不同了。

    她满目凄凉地笑起来,“其实没什么不一样。我一点也不好。”

    “谁说的?”董墨坐起身来,郑重地望着她,“这话我可不敢苟同,诗曰‘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要认清自己,很难的。”

    他笑一下,掐她的脸,“是不是我二姐说什么不好听的话了?”

    梦迢遥遥头,面颊上浮起一缕苦笑,“没有。她不用说什么,只要看我一眼,我就自惭形秽了。”

    越笑,那颗心在腔子里便越有些沉沉地跳不起来,“M.lz1915.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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