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关羽闻言道:“这堡垒里边应该还有一层内城,内城里如果设置了高台的话,单以城池坚固险固来看,怕是比许都打起来都难了。” 跪拜中的陈家众人闻言,原本就颇为惶恐的神情再度变得狼狈了几分,其中大部分听到关羽这话的人干脆浑身都打起了摆子。 事儿确实是这么个事儿,但是这话说得也太诛心了啊,要知道许都在天子迁都之前就是很普通的一个小县城,且地处平原,本来也谈不上什么城防啊,许都要是真有坚固城防,曹操也不至于跑到官渡去和袁绍打决战了。 “陛下容禀,臣,荀大人遇刺之事,实在是与我等无关啊!” 刘协却还不搭理他们,继续跟关羽说道:“既然如此,此地应该比平舆城更加安全才是吧,不过我们六千多人,还有马,这陈家如何能够住得下?” “陛下这么说就未免太小看这汝南陈氏了,汝南陈氏毕竟是数一数二的豪强大族,又累世两千石,家中人口何止数万,算上佃农、租客,恐怕这里就算是十万人也是住得下的。” “如此,那朕就放心了,这一路紧赶慢行,总算是有个落脚的地方了,朕也乏了,将士们也都下马歇息歇息吧。” 说罢,轻轻一拽马缰,胯下良驹便迈着悠然的小碎步越过跪在地上的陈氏迎驾之人,朝着陈家而去,陈家众人敢怒不敢言,话也不敢说,只能纷纷朝两侧让开一条五六米宽的通道,让天子一行进去,却是连站都不敢站起来,只得就这么一直在这层薄雪中一直跪着。 不一会儿,从后面一层一层的就传来了话:天子已经进了卧房,直接睡下了。 “家主,这……咱们可如何是好啊。” 为首那老头微微叹息一声,他年纪大,腿脚不好,跪这一会儿,膝盖就已经有点不是自己的了。 “让男人都在外边,院子里继续跪着,家里的女人、仆妇,手脚勤快起来,万万不可怠慢了天子和这些禁军。荀大人遇刺,天子心里有火。” 说完,就听身旁的小辈嘀咕道:“有火也不能乱发啊,荀攸又不是咱们杀的,他干嘛冲咱们来啊。” 陈倘闻言二话不说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扇了过去:“你如果活够了,就找把刀子自己抹了脖子去,不要连累家人,你爷爷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那小辈闻言,不满地嘟嘟起了嘴巴,用很小很小,微如蚊子的声音道:“这不是咱们自己家人嘀咕么,咱们陈家明明对朝廷也算是忠心耿耿的,莫说曾祖(陈藩)因诛杀宦而身死,就连堂叔(陈到)也已经在南阳当了将军,我陈氏族人中参加军屯的不下两千人,天子因荀攸之死不分青红皂白的迁怒咱们,难道这不是刻薄寡恩么?干嘛非得跟咱们过不去啊,他怎么不去找呢许家的麻烦?” “住口!你还说啊你!你一个黄口小儿懂什么,也敢妄谈军国大事?天子是什么人也是你能在心里想,嘴上说的么?” 过了好一会儿,这陈倘这才叹了口气说道:“正是因为咱们汝南陈氏,或者干脆说叔至为将还算恭谨,这天子才会来咱们家下榻,咱们也才有了这跪拜的机会,若是跪一跪就能把眼前这难关给过去,老夫便是把这两条腿都给跪折了,又有何妨?你以为天子没去许家,对许家难不成还是好事么?他们这是连跪,都没有机会啊!当今天子宽仁以待黔首,严苛以待豪强,天下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说着,陈倘自己也开始叹气了起来。 至于为什么办他们,其实这就更简单了,毕竟汝南自袁绍覆灭之后,许、陈两家便已是汝南最为显贵的两个家族了,而刺杀荀攸这样的大事,若无他们许、陈两家牵头,本地的这些其他豪强乃至于陈、梁两国的其他人是万万不会当这个出头鸟的,所谓天塌下来大个顶,说的便是如此。 实话实说,这事儿真不是他们汝南陈氏干的,他们汝南陈氏现在好歹也出了个将军陈到,他们陈氏的家学也已经被编入了建安大典,尤其是算学部分,现在已经是禁军的必读教材了,面对朝廷的新政,他们陈家虽然抵触,却也万万没到如此鱼死网破的地步。 然而你说凭他们汝南陈氏自平舆这方圆千八百里的这地界上,真有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