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还不分开,这仗要如何指挥呢?” 程普闻言苦笑道:“义公当知,你我与旁人是不同的,咱们都是幽州人,是当年剿黄巾之时,因倾心于老主公的武勇,这才一路追随,直到今日。如今这小主公对手下的掌控如何,咱们也都是看得见的,你我辈分虽高,资历虽老,但终究在这江东没有根基啊,论亲近,咱们比不得朱治吴景,论派系,比不得那些淮泗一派团结抱团,恐怕也只有靠着彼此的相互扶持才能勉强立足了,此战若是你我打光了部曲私兵,以后,咱们两个老东西说话还会有人听么?” “可是照你这样安排,咱们这后军怕是很难围困得住赵云了,亦或是城内的李术出兵来救的话,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此战,德谋竟是如此的没有信心么?” “义公也是宿将了,难道你以为咱们的胜算很高么?” 韩当闻言叹息一声:“很高固然是谈不上的,但是……说到底,我军其实战力并不弱的,甚至可以说是颇为强横,数量上更是有足足十万之巨,赵云狂妄自大,并未将江北及徐州兵马尽数征调,眼下既已将之围困,这仗自然是有得打的。” 程普却是摇头道:“账不是这么算的,你说我军颇为强悍,这倒是也不假,毕竟老主公和大主公留下的底子还是扎实的,然而且不说军中派系林立,矛盾重重,且不说如今这军中士气不振,几近崩颓,我问你,就算是此战咱们杀死了赵云,又能如何呢?咱们十万大军耗费粮草辎重无数,到了这合肥城下,就是来杀一个赵云的么?” 韩当一愣,却是忍不住又沮丧了起来。 “合肥坚固,急切难下,便是赵云死了,那城中也还有李术在坚守,眼看着秋收就要临近,这合肥城始终没有召集兵马,也不见荆、徐援军,难道是朝廷无兵可派么?只杀一个赵云,除了让咱们主公在面子上好看一点,又能有什么用呢?” “十之八九还不是要灰溜溜的退兵?无非是咱们与朝廷彻底决裂,再无缓和的余地,误了今年的秋收,明年莫说军需,怕是境内闹出饥荒来也未尝就是不能” 说罢又扭过头看向韩当很认真地道:“如果赵云真的被困死在了阵中,突围而死,搞不好真的要死在咱们俩的手上,这对你我来说难道又是好事么?且不说你我都还有家人乡亲在幽州,那是朝廷的地盘,主公又能赏赐咱们两个老家伙什么呢?将来朝廷报复起来,先打你我!” “况且赵云之勇猛咱们又不是不知道,禁军之精锐,更是冠绝天下,真要是困杀之,这又何其困难?李术也不是酒囊饭袋,如此决战,想杀死赵云只怕是希望也是渺茫,所以,还请义公万万要保存住实力啊。” 韩当闻言,略作沉默,却是突然间前军处一阵阵骚动,竟是已有倒卷之势。 程普大惊失色:“不好,赵云转向,朝我们这边杀过来了!快!快停下结阵!” 这却是没有颇为出乎意料的了,韩当和程普的大军正在行进,虽说也是保持了一定的阵型,但毕竟稍有散乱,变生肘腋之间,却是根本来不及稳住阵型,就被赵云带领着骑兵精锐一轮箭雨射得原本散乱的阵脚变得杂乱无比。 “义公,速速与我共同结阵相抗,保全性命。” 韩当犹豫了一下,却道:“决战在即,便是九死一生之局,我辈武人亦应当奋死一搏,岂能将性命操之敌人之手?” 说罢,韩当左手持着大盾,右手拿着环首刀,高呼一声:“赵云和咱们一样,都是两个肩膀扛着一个脑袋,若能在军阵之中斩杀此人,我军此战必胜,随我去将他挡住!得胜后赏赐绢布三千匹!” 然后便自己当先,往前方冲去,却是先结了阵势,斩杀那些因赵云冲锋而倒卷二来的溃兵。 其身后,程普见状却是突然之间老泪纵横。 “将军,咱们……上么?” “我……”程普犹豫了一下,一咬牙,刚要说一个上字,却见前方已是喊杀震天,赵云居然已经冲到了韩当的近前,而前军的崩溃,却是再也抑制不住,直冲得韩当本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