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已然是到了极限,而这所谓的门生数万,得真传者怕是也不过二三百人便是极限了,剩下的,不过是挂个名罢了。” “如今印刷之术既已经普及,一天印的书籍比以前咱们一年抄写的书籍都多,就说这尚书吧,说是千年经典,咱们这些人也都是看过的,全国上下加起来找得出三千卷么? 数年之前这天下间能识字的人有多少?五十万,还是一百万?陛下自第一次御驾亲征以后,一直重视将士们的学习,印刷术普及之后,军中将士各个扫盲,农闲训练的时候,甚至行军打仗的间隙都要求他们看书学习,退下来不打仗的将士们回乡教授乡亲识字的也在少数。千年底蕴?印刷厂铆足了劲就给你盖过去。” “我们也可以印啊。” “且不说印出来的学问自然便不再是家学了,传统的往圣经学各家所传也都有区别,就说这普及的速度,如果你是一个刚识字并不久的普通人,你先学经的话是学哪个?即使不算那个不太好懂的物理,光凭这个唯物辩证法,我们也输定了。” “那建安大典呢,科举不是终究还要靠建安大典呢么。” “没人考试孝经,可天下儒林弟子中可有不会背诵孝经之人?不用考的,才是真正的基础。” “陛下这两本书,哎~,荀公,杨公,事已至此,我等何以自处?好在既然这陛下托伏后送来此书,想必陛下本人,也是并无赶尽杀绝之意,咱们要如何是好?” 最终,还是荀彧苦笑着叹了口气,从外面腮帮子揉了揉已经上火起泡的嘴巴,道“两本书我都已经看了,虽然没看完,但总得来说,其实和圣贤书也并无矛盾冲突之处,圣贤书主要还是以立得为主,主张的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天子的这两本绝学更注重的其实是解决问题的能力。” “二者之间,其实反而是相辅相成的,只是我等这百余年来垄断古文经学,自然也不再是学术二字的全部。” “其实也好,尘归尘土归土罢了,古文经学派,本来也不是主流官学,本来,我辈先祖都是将之作为藏书各自收藏在家,研习经意,本就是出于文学精神,做学问,就算是为了官身,却也不是为了左右朝堂举士。” “这本来,也是我等古文经学真正的意义,毕竟拿着千年前的前人写的东西,硬往这一千年后的朝堂上推,本来也不合理。诸公,是最近这百多年里,咱们这些经学世家,忘记了初衷了,这本就不应该是如此啊!” “陛下做这一切是给咱们留着脸面呢,为了民族融合去修改圣贤书这种事,其实解决起来并不难,只要我等愿意拿家学出来进行出版、刊印,完全可以把胡改过的和原版的都给发行了,毕竟咱们不同人家收录的经学本来就有参差。” “这种事儿,到时候这些经学传天下,该信的人自然会去信,不该信的人自然也就不会去信,无非是借口罢了。说白了,其实古文经学派只要从主流的位置上退下来,怎么改怎么说,也就没什么所谓了,至于建安大典,自然也可以由太常负责每年的修编工作,添东西,减东西,这就全由朝廷的需要和官学发展来决定了,我等,终究是要逐渐失去这份解释之权的了。” “所以,天子给的这脸,咱们接不接?”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