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七郎过了好一会儿,却是桀桀的笑了起来。 他手一挥,那城楼之上的弓箭手立马上前一步,拉弓射箭一气呵成。 老贾仰头一瞧,那叫一个头皮发麻,他压低了声音,问道,“风紧,扯呼!” 段怡点了点头,“老贾先走,我同苏筠断后。” 老贾一愣,见那箭支已经射来,咬了咬牙,率先调转了马头。 段怡同苏筠对视了一眼,从棺材板板上跃起,跳到了马背之上。 二人齐刷刷的戴上了一副手套,握住长枪的中央,呼啦啦的转了起来。 那两杆长枪,像是告诉运转的车轮一般,几乎舞得密不透风,长箭袭来,像是雨打在了车顶上一般,发出了炒豆子般的噼里啪啦声。 马跑得飞快,不一会儿的功夫,三人便跑出了射程范围之内。 段怡将长枪一收,朝着城楼上的田楚英竖了个中指,骂道,“这回是还你江湖礼,下一回,战场取你狗命!” 襄阳城楼之上,安静得只能够听到人的呼吸声。 田楚英没有发话,那些弓箭手也不敢收弓,就那样空空的驾着,一动也不敢动。 小道士脸色不好,付五娘看着满是披霞残骸的血滴子,亦是觉得烫手的紧。 倒是那扛着狼牙棒的男子,像是丝毫没有感受到田七郎的阴郁,他轻轻一跃,跳下了城楼。 走到了那黑漆漆的大棺材跟前,抬起巨大的狼牙棒,猛的掼了下去。 那大胡子张翼想起他准备的聘礼箱笼,脸色一变,喊道,“不要!” 可此时已经来不及了,那黑漆漆的大棺材,被那狼牙棒一下子砸裂了开来。 那棺材里装着的柳笙的尸体,嘭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狼牙棒弯下腰去,从那独眼龙柳笙的嘴上,拿起了一个鸡毛毽子,举了起来。 “柳笙死了,他倒是不配有棺材”,他说着,将那鸡毛毽子朝着城楼上一扔,“你那只鸡的毛。” 他说着,摇了摇头,终身一跃,上了城楼,也不理那田七郎等人,扛着狼牙棒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城楼上雅雀无声。 看着柳笙的尸体,众人心中说不出的戚戚。 没有什么连环毒计,也没有小人之心的报复回来,在尸体上抹毒。 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进了襄阳城,杀了城主的得力大将同爱宠,这股子嚣张,简直就摆在了明面上。好似在嘲讽他们,玩阴的算什么,老子想要杀谁,便直接杀。 过了许久,那田楚英,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他捡起了那鸡毛毽子,揣进了怀中,笑容戛然而止,目光幽深的朝着富水的方向看去。 段怡三人上了官道,狂奔了十里地,这才放缓了脚步。 “停下来擦擦药吧!”段怡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瓶金疮药,扔给了苏筠,“前头就有个破庙,咱们到那里歇歇。” 走在前头领路的老贾一听,忙住了马,“怎么了,小王爷哪里受伤了?” 苏筠红着脸,眼睛亮晶晶的看向了段怡,“我自己一开始都不知道,跑出好远,方才觉得脚底板疼,段三你真是神了!” 老贾慌忙朝着苏筠的脚看了过去,如今乃是深夜,他又穿着一双黑靴子,根本就看不清楚情形。 “快些过来!脸面算什么?命才是最重要的,他要猖狂,就让他猖狂好了。那柳笙在战场杀便是,值得你们二人冒着生命危险,跑这么一趟!” 老贾一下子胆子也大了,也不带怕了,声音都大了几分,像个唐僧一样,絮絮叨叨起来。 一到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