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静越说倒是越顺畅,她死死的盯着段怡,见她并未应声,瞬间神色黯淡了下来。 那林帆更是缩成一团,面有菜色,那熏人的纸团仿佛叫他灵魂都受了损似的,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的。 “伍遂啊!”段怡一声感叹,打破了屋子里的宁静。 遥想当初,她离开剑南道,同崔子更一并拿下黔中。当时在那黔州城中,识了两个新人。一个叫做高义,一个叫做伍遂。 那伍遂乃是崔子更从前在玄应军的旧部,在他们攻打剑南道的时候,伍遂做了军中内应立下大功。后来段怡见崔子更要收高义入麾下,还曾经问过他。 “黔中不是有你心腹伍遂,何故还要多此一举收下高义?” 崔子更当时怎么说来着?他说伍遂算不得心腹,乃是旧部,只不过此人善于审时度势…… 他言之未尽,段怡当时也并没有放在心中。 左右黔中精锐已经尽数叫他们带走,而段怡那会儿打定了主义不要黔中,压根儿就没有管这事情,却是不想竟是给自己个挖了个坑。 段怡想着,将那封信一扔,扔到了那林帆跟前,“不如你打开读给我听,看我那死去的老祖父,到底说了什么鬼话。” “你晓得的吧?人死了变成鬼,鬼说的话,可不就是鬼话。倒是你,超凡脱俗,还没有死呢,就在我面前说起鬼话来。” 那林帆一个激灵,看着眼前的信封,手猛地一颤,他艰难的回过头去,朝着那门口看了看。 却见屋子的门槛上,坐着一个一身黑衣的少年郎,他靠着门框,百无聊赖的玩着手中的黑色匕首,用一块绣着艾草的布,有一搭没一搭的擦着。 那蓝色的布头,沾满了血,已经被染得通红。 林帆瞳孔猛的一缩,哪里还顾得住口中的恶心,他毫不犹豫的转过身来,战战兢兢地朝着段怡磕起头来。 “大王,大王!我还有用,我觉得我还有用!我可以告诉你那伍遂是如何布防的,他又同哪些部族山民做了交易,勾结在一块儿!” “我我我……我还可以唤那黔州手下,做内应!做内应给大王开城门!” 林帆话说得磕磕绊绊,他又不是什么荆轲,岂敢孤身一人前来刺秦王? 他在襄阳待了好几日,终于等到了段怡落单的时候,在他的周遭,早就布好了接应他的死士,等段怡看信被毒死之后,他便迅速离开襄阳城。 有了这等大功,待回了黔中,他便是伍遂身边的第一大功臣,自此加官进爵向那段文昌一般,直接做国相! 可是他大错特错了! 那少年手中的破布,分明就是从死士身上割下来的。 他们自以为隐秘的行事,实则在楚王面前犹如无衣,一览无遗。 “将那信封打开,读给我听”,段怡声音一冷,“我段怡这辈子最恶心的,便是叛徒。” “我那老祖父虽然不是个好东西,但我到底得了他的一本好书。我即是知晓你的一举一动,又岂不知道黔中是个什么光景?” 段怡的话音一落,苏筠立马跳到了那林帆跟前,撸了撸袖子。 “就是!前些日子荆州水患,襄阳城中又开恩科,爹爹们只是没有腾出手来,揍死你们这些龟儿子,一个个的倒是尾巴翘上天了!” “当初黔中可是爷爷们一刀一枪打下来的,还怕第二回 不成?敢来杀段怡,阎王爷给你的胆儿么?还留你喘气到现在,那是我们段怡活菩萨下凡!仁慈!” 林帆见状不妙,想要起身逃走,可他还来不及动弹,苏筠的长枪已经刺了过来,直直的穿破了他的喉咙。 血溅了一地,直接喷在了段静的衣襟上。 她呆滞的看向了段怡,终于明白了,先前她说的那句话是何意思! 她所说的一切,尽在段怡的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