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 在她看来,赵克挣不到钱,就是赵克没本事,劈头盖脸把赵克骂了一顿。 男子最听不得旁人说自己没本事,两厢争执起来,一争就是好几日。 这些话本不该往外说,但如今除了黎云书,赵夫人也不知向谁倾诉。 她如竹筒倒豆子般倒给黎云书。黎云书坐在她身旁,握着她的手安静听着,听到最后,她缓下声,“夫人莫急,这事情还有其他解决的法子。” 早年在关州时,她就劝过不学习的弟子、劝过固执的长辈、劝过濒临绝望的百姓。如今黎云书凭着经验,一点一点给赵夫人梳理,“您要相信,赵大人是向着您的。您和大人是一家人,真正的矛盾不在你们两个之间,而在于你们和那个外人啊。” 这话说到了赵夫人的心坎上,她当即点头,“没错!我到现在也不知那人是谁!” “是谁都不重要。”黎云书思量着,“赵大人不愿告诉您,想必是有他的难处。反正知道那人对您也没好处,不如给大人留一条退路。” 赵夫人同她在一起这么久,头一次觉得黎云书的话音这般干净悦耳,这般有信服力。 她不由自主地顺上了黎云书的思路,听她继续: “依我看,兴许就是大人与那人之间产生了什么隔阂,他心里也正苦恼着。您在这时,就更该让大人觉得,您才是他的亲人,要远比那个人重要——这样,大人不就会站在您的角度考虑,想办法替您解决困难了吗?” 赵夫人安静了。 她用手绢拭去眼泪,“那你说,我该怎么做?” “夫人也不必做太多,只需体谅便可。”黎云书悠悠道,“赵大人需要的是支持,您便给他支持;需要的是陪伴,您便一直陪着他。他如今孤立无援,您就想尽一切办法去照顾他,让他知道您才是陪他走到最后的人。” 于是那天夜里,一身疲惫的赵克回府之后,却见赵夫人安静地等着他,做好了他最爱吃的饭菜。 他直觉这是场鸿门宴,满腹狐疑地在桌前坐下,赵夫人立马靠过身来,用手挽住他。 她拈起饭菜放入他碗中,“夫君,吃吧。” 夫妻二人沉默着吃了片刻,赵夫人忽又开口,“夫君。” 赵克身形一僵。 按照惯例,她殷殷切切为他做东西,再来这么撒个娇,多半只为了一件事:要钱。 赵夫人花钱毫不吝惜,但他和吴大志两面为难,已经快支撑不起了。 正犹豫着该怎么回复,赵夫人又软声道:“夫君,先前是穗穗不懂事,一直向你讨钱,为难你了。” “穗穗今日想明白了,我该多替夫君您想一想。”她说着说着,不自觉哭了出来,“夫君你来了江南平贼,我受委屈,难道你就不委屈了吗?我每日都在府中呆着,可是你是在用性命杀敌啊,我以前怎么就没发觉呢?” 赵夫人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赵克见她哭,本就心软,又听她难得想到自己,更觉得感动,“穗穗,是我没本事。” “不,是我没有体谅你。”赵夫人轻轻啜泣,“我该站在你的角度去想事情的。钱财没了便没了,夫君您好好的,什么就都值了。” 两人在这里互相倾吐了半天,待吃完晚饭后,又回卧房折腾了好半天,末了赵克重重叹了口气,“你说得对,你我才是一家人。” 赵夫人伏在他耳旁,安慰着:“夫君,不要紧的,手头紧一些便紧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