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命,我还记得呢。” 她盛怒离开后,昭妃道:“看来她真的不知情。” “那人的事情该怎么办?” 他们谋划到今日,从未谋划出会有另一个皇子凭空而现,姜鸿轩虽恼,同昭妃交涉时还是尽量克制怒气,“这个计划关乎天下百姓安危,更关系到千秋大业,绝不能让一个意外毁了整个局面。” “南疆的风吹草动应当与那人有关。大邺不似其他国度,只要拥有了正统血脉,任谁来做君王也是正统。若开诚布公地说出还有另一位皇子,难免让人有其他想法。”昭妃目光沉沉,“最后时刻,对手能少一个算一个。” “既如此,儿臣有主意了。” 他将想法与昭妃说后,昭妃皱紧眉,“不会对你日后有影响吗?” “我这么做,他们只是骂我一时;而若重蹈了成王败寇的覆辙,就要戴上千万年的恶名。”他冷笑,“何况,一群牲畜对我的评价,我何必去在意?” 数日后,前往蜀州巡查的官员回京述职,“我们探查之后,并没有找到天锋军的痕迹。” 本该到此为止,偏偏姜鸿轩笼络了那位官员,他话音陡然一转,“可是陛下,这恰恰说明了更大的问题——只怕天锋军已经融入到了南疆和蜀州百姓之中,分辨不出来了!” 鸿熹帝本就多疑。 闻言他大为震怒。姜鸿轩见机提议:“不若再遣人去一趟蜀州,清扫可疑的余孽?南疆不比其他地方,应当慎之又慎。此事就由儿臣来安排吧,倘或有所差错,也不会牵连到父皇的美名。” 一场自相残杀就此开始。 京军南下时,蜀州没有听到半点风声。一夜之间,所有百姓都被犬吠声吵醒,来不及反应,便被人抓出了被窝。 “指证退伍兵役及逆党天锋军者,赏钱十文;拒绝提供消息及辩争者,立斩!” 为了活下去,所有百姓都疯了。他们拼命将指尖对准自己平日的朋友,“他!他当过兵,你们别杀我!” “他之前说过天锋军的好话,他还骂过朝廷!” 凡是被点到的人,皆被拖出了人群,听话的等候羁押,不听话的直接被斩首。喧闹之中,有一妇人紧紧抓住官兵的腿,嚎啕声甚烈,“我儿子真的没服过兵役,真的没有啊!” “吵死了!”卫兵厉呵一声,提剑朝妇女狠狠捅去。被拉扯住的纤弱少年震在原地,盯着妇人身下鲜红的血,音节发颤,“......娘?” 须臾后,他爆发出凄厉的大喊:“我和你们拼了!” 嘶吼声混入喧嚣人群之中,被更多的嚎哭席卷淹没。 天已入夏,似即将落雨,空气闷热到让人窒息。 李善识在听到消息的第一刻,外衣都没穿,立马给身在外地的沈清容写信。 信鸽放飞之后,家门被粗.暴撞开,长刀抵在他颈侧,“李大人从实招来吧,蜀州到底还有多少天锋军?” 他咬牙,“我不知道。” “看来李大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卫兵将他扭送出府,逼他直视这人间地狱,“再不说,只会有更多人为他们陪葬!” 睁眼是一片血海。 喊声震耳欲聋。 刀光比日光都要刺眼。 他的眼睫在颤,双唇在颤,整个人都在发颤。 似是千万山陵崩塌,于耳旁砸下沉闷的响。 血红的画面如剑一般扎在他心口。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挣脱了束缚自己的卫兵,夺过他们的剑,刺退众人后扑入那血海之中。 颠倒是非,陷害忠良,这世道还怎么救? 还要凭谁才能救?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