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母亲离开北浔后去了国外,没几年就生了重病去世,弥留之际最惦记的人就是我,于是才拖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也就是邝静的父亲,让他们帮忙找我。” 陆北柠声音飘忽地问,“你恨她么。” 周隐听闻,黯然地笑,摇头又摇头,“我要感谢我的母亲,谢谢她留下的那一封信,不然邝静不会找到我。” “是她帮我和沛沛再续上一点苟延残喘的时间,也是她供我出国读书,让我有回国拼杀的底气。” 他看向陆北柠,那双淬亮的眼里,有劫后余生的恸然,“如果没有这一切,就不会有现在站在你面前,诉说这一切的周隐。” “不瞒你说柠柠,” 男人嗓音哑得厉害,“我现在依旧觉得我在做一个很不真实的梦。” 陆北柠勾着他手指的细软指节微微收拢。 凝神对视间,她看到周隐眼底真得不能再真的感情。 “这六年来,不管是一个人在国外读研,还是在帝都那间狭窄的宿舍里加班加点,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那种感觉,好像你每天都在我身边,我脑子里都是你的样子和声音,却不能接触你分毫。” “最难堪的一次,我在公司天台桥抽烟,看到一对小情侣手拉着手经过,眼眶突然就湿了。” 说到这里,周隐垂下眼,笑得凄然自嘲,“我发现我好像做了一件特别大的错事。” “那就是不论我再怎么自以为是地做到最好,结局都是我把你弄丢了。” “而你丢了,我的故事也没了意义。” “只有你,才是我贫瘠人生里真正的意义。” 即便是六年前,陆北柠也从未听周隐说过这样潸然动情的话,以至于她在这一刻,几乎情难自控地掉下眼泪,又迅速转头用手抹掉。 药店里明亮的白炽灯晃着眼。 她深吸好几口气,才将自己动荡的情绪平复下来,“那霍先生呢,又是怎么一回事。” 周隐短暂地陷入回忆,讪然地笑,“那年我刚好来北浔出差,顺着你的微博,得知你那天在三环外的轰趴馆参加一场聚会,就一时起了贪心,想过去赌一赌,能不能远远看你一眼。” 陆北柠脑仁都涩得皱起来,破涕一笑,“你总能赌对。” 周隐勾着一边嘴角,“是啊,我总能赌对,所以这就叫命中注定。” 这也是为什么,他这次回来每天晚上都要跟着你回家。 他永远都忘不了那场车祸,头在流血昏迷不醒的陆北柠,和那一刻如世界崩塌般的恐惧,好像只要他稍微晚上哪怕一秒,他所有的所有都将失去存在的意义。 只是这一切太沉重,他从来不想告诉陆北柠。 陆北柠既质问,又不解,“那你本可以告诉我,救我的人就是你。” 周隐却只是扯了扯嘴角,调子慵懒豁然,“然后呢,你就能真的放下心结回到我身边吗?” “柠柠,这对你不公平。” “我不想用这种偿还的方式来减轻我对你的亏欠。” “何况当时的我也还没准备好,我不想像以前一样,打一场狼狈的仗,也不想让你跟着我平庸而辛苦地生活。” 那是六年前就横亘在两人中间的矛盾。 避无可避,只能直面。 对于两人之间的各种,周隐远比她想得更深也更远,就像一个运筹帷幄的棋盘智者,走的每一步都经过深思熟虑,要说唯一M.lz1915.coM